孟琳琳莞尔一笑:“是吗?那我们还真是有缘,老伯,您叫我琳琳好了,全当我是您爱人离散多年的一个侄女。”
老者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目光向墙上溜了一眼,踌躇地说:“姑娘,你看你这张大照片……”
孟琳琳说:“这张放大的照片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就挂着好了,反正也不是我扩印的。而且,我猜那个当初跑来放大照片的人也早已把这张照片忘记了,否则他又怎么可能过了这么久都不来取相呢?您说是吧,老伯?不过,说不定哪天他(她)再次经过这里,看到这张黑白大照的时候,也许他(她)会把它取走的。”
照相馆老板终于点头了。他有种预感,那个扩印照片的人是不会再出现的了,而那张无人认领的黑白大照很可能会一直在他照相馆的墙壁上挂下去,那么,为什么不做个顺水人情呢?何况拿走原照的就是照片中的女子本人。
孟琳琳心满意足地把那个盛装二寸小照的纸口袋小心地放入自己的钱夹,那一刹那的兴奋神情就好像一个丢失了自己的婴儿却又被好心人找到送回的母亲。
她最后又对老人谢了再谢,便转身向门口走去。可是,当她一只脚已经迈出门槛,另一只脚依然留在门内的时候,她忽然转过头问了一句:“老伯,您原来那个伙计的老家是哪里的?他叫什么名字?”
老人隔着柜台高声答道:“就在我们湄山县河西乡的太平村,他是个彝族小伙子,汉名叫张宾,他的彝族名字我就不知道了。”
太平村?孟琳琳听到“太平村”这三个字时的表情异常惊诧,怎么世间总有这么多的巧合?湄山县河西乡太平村——这个在几天前对于孟琳琳而言还是完全陌生的小村庄,竟然会突然与她发生反反复复的关联。
孟琳琳的心跳开始加快,她有种莫名的预感,在即将前往的太平村里,她会得到足以令她震惊和悸动的消息,不过,这消息是好是坏她却还不能肯定。
因此,她免不了地开始担扰了,手心里隐隐透出潮热的湿气。
照相馆老板坐在柜台里面,透过厚厚的老花镜片目送着孟琳琳的远去。稍后,他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走出柜台,一直来到那幅36寸的黑白大照面前。他仰起头,将这幅已经看了不下数百次的照片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个疑问。
这个刚刚离去的女子为什么要带走那张二寸的原始照片呢?其实,如果她开口向他索求这幅放大的相片,他也一定会给她的。
那个女子似乎对这张二寸小照有着某种特殊的感情,她捏着那张照片时呆呆出神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她当时内心里一定激流涌动。
究竟这张小照和这个女子有着怎样的渊源呢?当那女子将照片翻转之后,为什么会有那样过激的反应?
老人用心去搜寻以往对那张小照的记忆,他觉得那张照片和墙上的大照真的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如果说有,就是小照的背后写着一行纤秀的钢笔字——“我在你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