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愣了一下,随即便略微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说:“不,那个人我并没有亲见。”
老者的这句话令孟琳琳在一刹那间便如着了严霜的雏菊一般,整个人顷刻间便萎顿下来。
不过,就在短暂的失意和落寞之后,孟琳琳好像突然重新看到了什么希望,两眼放着异样的光芒,声音尖促地向老者问出一连串的问题:“老伯,那您知道那个人长的什么样子吗?他(她)是男的还是女的?他(她)来放大照片的时候是哪年哪月的事呢?照片放大之后,那个人难道就一直没有过来取这张相片吗?”
直到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了,孟琳琳才终于吐出一口气来,她目光灼灼地瞪着面前的花发老者,那眼神就像一个饿了十天的狼见到一只肥白的小羔羊一般,想要一口把对方吞进肚子里去。
老人面对孟琳琳瞬间万变的态度显然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孟琳琳那怪异的狂热眼神更是令他感觉不敢直视。
老人怔了一怔,老花镜片后面的细长眼睛眨动了几下,这才一边慢慢回忆一边缓缓说出下面这番话来:“扩印相片的时间我们照相馆里有记录,不过不用查找我也记得很清楚的,那是前年8月份的事了。那阵子我老伴已经到了癌症晚期,一直都住在医院里做最后的无痛治疗,因为我们没有孩子,没有其他人可以依靠,所以我当时几乎整天都在医院里陪她。那时候因为我把全部精力全都投放在老伴一个人身上了,所以当时照相馆的所有事物我就全权交给我雇的一个小伙计去照看了。这张照片就是在他管理照相馆的时候接下的。后来我老伴在一个月后终因癌症去世了,待我料理完她的后事重新回到照相馆的时候,我那个小伙计却急得火烧眉毛一样要跟我辞职回老家。他把所有照片和单据交给我以后,当天就匆匆忙忙地走掉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而且,我们照相馆都是凭收据取相的,只要拿着小票,谁来我们就把照片交给谁,所以,在接活儿的时候我们一般都不会特别留意委托人是什么样子,再加上当时小伙计走得急,时间太仓促了,所以我也没时间把每张票据的详细情况向那个伙计询问。呵呵,直到现在,那个来扩印相片的人是男是女我还不知道呢。”
说到这里,老人苦笑着叹了口气,抬头看一眼孟琳琳,继续缓缓地说道:“唉,如果我早知道这个委托人会一年多都不来取相的话,我当时一定会仔细问问那个伙计的。”
听完老人的话,孟琳琳的脸上立刻布满了惨淡的愁云,她眼中的光芒一寸一寸暗淡下去,她低下头惆怅地喃喃自语:“前年8月?前年8月?会是他吗……不会是他……不会是他……可是不是他那……那个人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