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终点站,两个人终于开始说话了。
先开口的是孔安琪:“咱们直接去太平村吗?”
“不,我要先去县城里的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光明照相馆。”
寻找光明照相馆并不困难,因为县城里有名字的照相馆只有五家,而光明照相馆年代最老,老老少少没有不知道的。
当周沐天一只脚踏进光明照相馆的时候,他就感觉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钩子,一下子把它的心钩住了。
其实,钩住他的不是什么钩子,而是墙上挂着的那幅36寸的黑白大照,照片上的女子如出水芙蓉,清新怡人。
周沐天不错眼珠地盯着照片中的女孩,几乎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师傅,要拍照吗?”老旧的柜台后传来一声温和的问候。
“不,我找人。”周沐天如梦方醒。
“找谁?”柜台里走出一位鼻梁上架着金边夹鼻眼镜的花发老者。
“张宾。”周沐天说。
老者诧异地打量着周沐天,皱着眉头道:“他早就不在这儿干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周沐天手指着墙上那张黑白大照焦急地问道:“老伯,这张照片上的姑娘上个月是不是来过这里?”
“是啊。你是……”
“哦,我是她未婚夫。您知道她来您这儿是做什么吗?这张黑白照片又是怎么回事呢?”周沐天已经看出墙上所挂那张孟琳琳的黑白大照不像最近新挂上去的,而且照片中梳着大辫子的孟琳琳也不是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几年前的照片。
照相馆老板叹息着说道:“这事说来也怪,那是前年八月份的时候,我家里有事脱不开身,就只有一个伙计张宾帮我看店。结果,在这期间有人来我们照相馆来放大照片,就是墙上这张36寸的黑白照,可是洗出来那人就没来取。一个月后我的事情忙完了,刚回店张宾就急急忙忙跟我辞职回老家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来放大的照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取相,所以就那么一直挂着。上个月照片上那位姑娘正好来我这里,拿走了原来放在这里的那张原始小照,还向我打听那个辞职不干的伙计张宾的老家在哪里。我告诉她,张宾是彝族人,他家就在我们县的太平村这个地方。后来那姑娘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后来到底找没找着张宾啊。”
老人一边絮叨着,一边拿鸡毛掸子掸着墙上照片上的灰。等他说完话回头的时候,发现刚才进来的一男一女已经无影无踪了。
老人疑惑万分地走到照相馆门口向左右看了一看,见周沐天和孔安琪的身影已经在十几米以外了,而且越走越远。
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走回到孟琳琳那张三十六寸照片下面,望着它说道:“真是见了鬼了,这是张什么照片哪?怎么尽招惹些稀奇古怪的人来。来了就东打听西打听的,都不知道他们在搞些什么。嗨,这张照片怕是什么不祥的物件吧?我看还是把它摘下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