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此时也变了脸，他似乎终于被周沐天激怒了，他双目喷火，恨恨地仰望着周沐天的脸，字字铿锵地说道：“周沐天，别摆出一副视金钱如粪土的‘伪道学’样子来！二十万你还看不上？那你两年前为了每个月多拿千把块钱，为了当上那个多了不起的破经理，怎么就可以出卖自己的良心呢？怎么就可以出卖一个无辜女孩子的贞操呢？”
周沐天懵了，他仿佛刚刚被一个炸雷击中了脑壳，整个大脑顷刻间一片空白。
然而，李成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他继续大力地鞭挞着周沐天的灵魂：“周沐天，小荷的那张照片是不是被你拿了？否则明明在家里为什么琳琳始终都找不到它？如果你能够坦诚地告诉琳琳你曾经对小荷做下的一切罪恶行径，琳琳就绝对不会跟你去拍什么见鬼的婚纱照！也就根本不会在影楼失踪，更不会被残害致死！周沐天，你做人怎么总是这么虚伪？啊？两年前如此，现在还是如此，两年前你为了谋取一个更高的职位利用了小荷对你的信任，结果小荷因此含恨而死了，两年后你又为了强求一份不完整的爱情利用了琳琳对你的信任，结果琳琳也死不瞑目了。周沐天，两年哪！整整两年的时间里你竟然一直不知道悔改！难道靠欺骗和无耻真的可以换来你想要的生活吗？你真的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吗？亦或在得到的同时却是加倍的失去？”
“你究竟是谁？你怎么知道夏小荷？你说，你究竟是谁？是谁？”周沐天目光呆滞地一问再问，似乎他的灵魂已经在刹那间出窍了。
“我是谁并不重要，周沐天，我只希望你能学会为别人做点事情，至少应该学会为你所爱的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要总是逃避责任。周沐天，你把那个彩陶罐子交给我，替琳琳完成她未尽的义务吧。我不希望你永远都只是一个懦夫！”
周沐天脸上的表情忽明忽暗，似乎内心里正经历着痛苦而艰难的挣扎，不过，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般抬起双目，目光坚定地直视着李成说：“对不起，李成。这个虎首陶罐我还是不能卖给你，不管这会不会违背琳琳的遗愿。我不想请求谁的原谅，我也不想向你证明什么，我只是想帮助琳琳找到那个杀害她的凶手，我要让她的灵魂永远地安息。等一切结束了，我会把罐子交给你的，无偿！”
话一说完，周沐天便转过身大踏步向门口走去，身后的李成神情失落地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那对泛着宝蓝色光芒的瞳孔似乎也染上一抹无言的寥落。
这时，服务小姐已经端着放满食物的托盘走到李成桌边了，她说：“先生，你们要的套餐。请慢用。”
李成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百元钞票，放在服务小姐的托盘里说：“不用了，你直接端下去就行了。钱不用找了，多的都是你的小费。麻烦你了，靓女。”
李成说完便也抽身离席，身后留下那位端着托盘的服务小姐呆若木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