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衣笑了笑,是谁有什么重要呢,不过清风明月中萍水一相逢,他于她又有什么关系?
山洞角落放着干柴稻草,苏晏动作熟练地捡柴折枝生火,湿冷黑暗的山洞将透出一丝温暖光亮,滟滟火光下,男子俊美面容有一瞬间的不真实。
姜虞衣敛袖坐在石头上,偷偷地摸了摸肚子,好饿呀......
不过现在这个情形哪里有能吃的呢,外面毒蛇猛兽、刺客追兵,嗯,忍了!
“咕噜咕噜咕噜——”
幽静山洞不文雅的三声响起,苏晏疑惑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姜虞衣脸蹭的一下红了,她目光游离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他,“......我饿了。”
“单姑娘你待在这儿不要随意走动,苏晏很快回来。”苏晏微笑如故,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姜虞衣自然是应好的,过了片刻,苏晏裹着一身寒气回来,骨节分明的手中提着一只拔毛开膛破肚清理好的野兔。
......
木杈架着的烤兔泛着可口的金黄色滋滋地流油,苏晏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翻动它,青色调味草捻成碎末均匀地撒上一层后递给她,姜虞衣眉眼如花的接过,“谢谢,你不吃吗?”
“不用了,单姑娘享用即可。”苏晏往篝火堆随手添了一些干柴,慢慢道。
“那我就不客气啦!”姜虞衣拿着烤兔杈,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美味香气,大快朵颐起来。
吃相是优美的,速度是凶残的。
姜虞衣解决完整只烤兔填饱肚子,满手满嘴的油腻,苏晏从身侧递过来一方兰花暗绣的白色锦帕。
姜虞衣愣了愣,接过抹了嘴揩了手,“谢谢。”
“单姑娘好似一直在说谢,本是苏晏连累了姑娘。”他眉目被深红火光映得不甚清楚,“夜了,姑娘歇息罢。”
“那你呢?”
“守着你。”
姜虞衣没有自恋的以为他真的是为了守着她,毫无绮恋的顺着稻草躺下微微眯眸。
半梦半醒间,耳边响起踩在干枯树枝喀吱声,声音虽轻,天性谨慎的她还是听见了。
有人来了!
是谁?
温凉视线滑过她脸庞,听见有人低低叹息一声,衣袖轻漫风中的悉悉索索,姜虞衣心中暗叫不好,拂指如风连点周身大穴,她最后的想法是——
苏晏,你姥姥的!
醒来时天已大亮,苏晏不见踪影,山洞里只有她和一堆余温火烬,姜虞衣歪着脖子艰难地爬起来舒展身子,骨节噼里啪啦一阵乱响。
嘤嘤嘤睡得太不舒服了,又硬又冷还落枕了,嘤嘤嘤想念我家软软绵绵的席梦思大床!
随即她想起昨夜有人来过,还是苏晏熟识的人,他点晕了她。
他居然点晕了她!
这个混蛋!
姜虞衣很生气的大步离开山洞找那个混蛋算账,走了几步,刚到山洞风口,她嗅到空气中有一丝极淡血腥味。
她飞快地掠出了几丈,蹲下用指尖触摸湿润深黑的土地,乌黑土壤松软发红。
鲜血的气息!
地层表皮被鲜血浸润染红,子夜时分这里一定经历过大规模的杀戮或单方面......屠杀!
寂静鬼魅的山林子夜,暗处蛰伏的幢幢人影,暗黑夜里雪亮刀光惊鸿一闪,喷射飞溅的温热鲜血,崩裂破碎的红白脑浆,挣扎不甘死去的鲜活生命。
姜虞衣纤手在宽袖中微微一紧,苏晏,到底,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