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珊心下一凛,不觉已是冷汗涔涔。
这时,却听身后雪殇不怒反笑,挑眉问道:“我谈一笔生意,你们倒是比我更勤,下围棋呢?”
言下之意,便是她们思维太丰富,足够在脑子里模拟一盘围棋了!
云珊急了,歪了歪领子准备挣脱,奈何她全身上下气力加起来,竟不足雪殇一只手之力!只能赔笑道:“咱们这些人受点累下围棋,不都是怕庄主您吃亏受委屈么?”
“哦?”雪殇笑意更深,却清一色是不置可否,“你倒是说说,你们三个是怎么个‘怕我吃亏受委屈’法儿?”
啊?三个?!
云珊暗自喘了口气,幸好还有两个垫背的。
雪殇这时又转头,笑问道:“云珊说不出来,那么墨衣你说,或者,风岚,你说!”她的目光一遭遭扫在墨衣、风岚身上,眼中仿佛已经积淀了千年寒冰。
风岚一瑟,连连退后了两三步。饶是墨衣如此镇静,却也忍不住抖了两抖,心中惶恐。
雪殇停了笑意,“以后,不要再让我撞见第二次,不管你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温凉的指珠轻轻摩挲着腕上的血玉镯子,乍时,面上薄有怒气,“还有,以后什么东西都不要随便乱看,也不要乱说、乱想,就像当初雨音一样,我想,不需要我再告诉你们一遍,她当初的死因,还有死法儿!”
最后一字音落,目光便已经凌厉地将周遭三人扫过。
这两个字,着实吓到了她们!
话已毕,人也已经回到了帘内,云珊、墨衣、风岚三人却仍然一遍遍琢磨适才那句话,心想着:今后,她们必是不敢再胡乱琢磨庄主的事了!
再说雪殇,虽人已到了帘里,却是心烦意乱不堪。“入国库,盗玉玺”,这几个字,又怎么会是表面那么简单?
如今是清平二十三年,皇帝却已足天命之年,谁知道他还能活多久?她也自知,不论是身为人臣还是身为其妹,她都不该如此诅咒皇帝,只是她这样细细揣摩下来,那人的意思,竟隐隐意指此下已有人按耐不住,想要谋朝篡位了!
这样起子事儿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江湖暗派有些不安于江湖,已经打起了皇位的主意,只是这人倒是让她起了兴趣。前有七皇子被一女子废太监一事全城沸沸扬扬,她倒当真是想不出,身为一个男人,不对情爱感兴趣,却偏偏找罪受,想要当皇帝?
帘外,墨衣见里头许久没有动静,奈何心里头不大平,也不赶紧去看,只能试探着问道:“庄主,你别生气,我们以后绝对不会多想了,你说句话啊!”
“听到了,”雪殇微微抬颌,眸中又是深沉,“我没生你们的气,你们也别忧心了。”她略一思索,不过片刻工夫,面上已是一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像,“你们几个随我来,今晚,再去一次皇宫!”
听这声音,三人自是料到今晚也不会安分,不免埋怨之声起了,雪殇却不生气,笑道: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安乐,只是今晚我也实在不想让看戏的人失望了,他们自以为咱们演戏辛苦,却不知我们才是看戏之人!”
雪殇此刻微微抬头,正好可以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明月,皎皎如月,这话当真是不错,如今却不见圆,有一半棱角显得突兀,让她不自禁想起一句”月如无恨月长圆“来,可是,月亮有的,该不是恨罢,不过是千年轮回买一醉,不曾消得万世愁,都是可悲可叹的人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