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巨响,厢房门骤然被推开,吓坏了房中兀自发呆的主仆二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来人,顿然停住,是他,早该料到,只是没料到会这么快。
传圣旨的公公好像离开估摸一个时辰,说什么来着,应届花魁落伊璠,贤良聪慧,内外兼备,圣宠恩泽,封号落妃,择日进宫。
啧啧啧,犹记得她一边接圣旨,一边还喃喃自问这人说的是她不,贤良聪慧,内外兼备,靠,活了小半辈子,还不知道自己是这种人?
这昊墨为了达到目的,真会睁眼说瞎话?话说他也好福气,连续两届花魁都进宫给他当妃子去了。
照估计皇榜应该才贴出不久,怎凭的这么快就传到他耳里了!?她可还没有心理准备想好怎么跟他解释,是的,她想向他解释,因为还是在乎他,在乎他曾经对她的好,不想他误会伤心。
只是该死的昊墨不知道是有意还无意,刻意让传旨的公公临走前说了一句“昨日之事不可向第三人透露,否则以欺君罪论,后果自负。”
他理应料到夜希洛会来,为何不许她直说,夜希洛不是他最信任的臣子吗?难道是因为他是柳冰心的夫婿,就对他已经有了猜疑芥蒂,还是有着其它她看不穿的阴谋?
他就是捏准了她不敢拿秀逸阁这么多条人命做赌注,想到此,掩去眼中的纠结,淡淡地看着来人,浅浅一笑,“夜大人到访所谓何事?”
“为什么?”他几乎是哑着声音低吼着,为什么她称他夜大人,再也不是娇态可掬的叫他小洛洛,亦或柔媚深情地喊他一声“洛”。
小落不忍看他眼里的受伤,转眼看向别处,“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
“落妃!?”
小落无意识地咬住下唇,原来听他称她落妃,心会痛,如果每听到他叫一次就痛一次的话,那她会不会最后没被圣上刁难死,先心痛而亡呢?
夜希洛看她不语,眼底一亮,带着一丝期盼,问道,“是不是圣上逼你的?”
“不是!”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夜希洛压抑着内心深处涌溢上来的酸涩,小心翼翼地逼近背向着他的小落,“莫不是你自己想入宫为妃?”
或许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又或许太过小心,他连自己语气里带着的一丝讽意都未曾察觉。
可是落伊璠听到了,她握紧了掌心,是想质问她是否恋上宫中繁华,迫不及待地入宫吧?
是,是,到了嘴边的意气就这样不受控制的咽了下来,落伊璠,说啊,为什么不说,你还想解释什么?
难道你想让他抛弃新婚妻子,带着你远走高飞,逃离那个未知的牢笼吗?
明知道他身上责任所系,根本不可能,还奢望什么?何必把自己再一次推向难堪的局面呢?
遗弃,从小就是跟定你的命运,你逃不了!
知道没理由去责怪他,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做这样的选择所造成的伤害是最低的,她本就没有爱上他,他的离开根本就不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不是吗?
她再次捏紧了自己的手心,可是他凭什么来质问她,凭什么这样冤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