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琴忙欠身微笑,“景殇公子…”捎带迟疑的,她看向我。
此刻的我恨不得去撞豆腐。
“唔…”双眼微眯,景殇坐起身子,优雅的拂了拂略微凌乱的衣服,还依旧不忘捏捏我的脸,笑道,“我先走了。”
某人大无畏的离开后,我偷眼看向旁边面若娇花的女子,尴尬到了极点,心里暗自嘀咕,真是的,这玉婉琴怎么就偏偏捡着这时候来了呢!
我对爱情这方面完全是个很羞涩的人,喜欢将感情藏在心里,对于来到古代猛女追美男一事,纯属是个意外,空气静的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我紧张的抿了抿唇,玉婉琴该不会觉得我骗她,从此不理我了吧?“姐姐…”
闻声,玉婉琴微微一顿,神情有一点点纠结,有点令人琢磨不透,弯唇,她笑,“安…安”
可是直觉告诉我,她的眼里分明没有笑意。
是错觉么?
“姐姐…”
玉婉琴轻咬贝齿,忽然问道,“安安,你,真的很喜欢景殇公子么?”
我愣了一下,垂首,没有否认。如此温柔美男呀,何以不喜欢?
“这样啊…我明白了…”她轻笑,恍若仙女,她的美眸,却是情绪复杂,似凄凉,似不舍,似无奈,似决然…
怎么会…
我从抽屉中摸出那个精致的木盒,慢慢打开,久久凝视着那只碧蓝色的发簪,想起那日他亲手为我绾发的情景,忍不住弯起了唇。
玉婉琴的眼神忽然浮现于眼前,不舍、无奈、凄凉、绝然,仿佛在宣誓着一种离别,笑意一下子僵在嘴边,掌心渗出一阵阵的凉意。
明明是那样温婉美丽的女子,怎会有那样的眼神?
深夜。
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玉婉琴的眼神,夜晚的黑暗让我有点恐惧,拂了拂额角的冷汗,我强行闭目。
好不容易睡过去,迷迷糊糊之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蓦然睁开眼睛,一道凛洌的寒光刺入目中,细长的刀柄在漆黑的房间泛着幽蓝的光泽。
杀、人、么、
“啊啊啊啊啊…!!”
我以高分贝嗓音尖叫,那身形修长的黑衣人顿了一下,刀刃一旋,便直直的向我刺来,我又不是傻子,肯定会有人类与生俱来的反射弧,笨拙的向左闪开,我趴倒在地板上,抬头看向门口隐隐发光的地方,心跳如鼓,我想逃出这间房。
逃出去,或许有一线生机。
或许…
黑衣人明显是轻了敌,一刀落空,利如银蛇的刀尖插入墙壁,用力之猛,足以可见,我趁此机会打开门,却猛地停住。
银韵的哭声颤抖了我的心,我忘记了,我真的忘记了!僵硬的转过身子,对视着微有弧度的那双寒光漠然的眼睛,暗自思忖,难道今日,我注定丧命于此?
想到银貉,我很庆幸今晚他没有回来。
“放了他,要杀要剐,随你便。”我说的很平静,双手却已握成拳。
黑衣人愣住,眼中情绪难辨,门却在此刻忽的被踹开,发出一声闷响,一个高大秀丽的男子闯进来,长剑出鞘,身轻如燕,一声不响的抬剑便刺向那条黑影。
黑衣人没有防备的被划伤了手臂,后退几步,回身跃出窗外。
油灯被点燃,漆黑的房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我这才发现救我的人原来是衣衫不整,长发松挽的王爷云昭夜。
云昭夜十分潇洒的收回剑,笑咪咪的开口,“怎样?感激我把?”
我愣愣的看着他。
见我不说话,他显然有些不爽,“喂,本王原本可是软玉温香抱满怀,听到声音才赶来救你,你好歹有点表示呀!”
我仍是发呆。
终于察觉到我的异样,云昭夜凑上前,勾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你怎么了?受伤了?”
话音刚落,我一头栽倒在一个怀抱里。
眼前朦朦胧胧的,是一个白衣如银,身子頎长的男子,他背着身,我看不见他的模样,风很大很大,扬起他的长发,单薄的白衣,如梦似幻。隐约的,耳畔隐隐约约听到他说,“朕让你做皇后,你不要离开朕,好不好?”
我动了动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是谁……
是谁……
白衣男子蓦然消失,映入眼帘的是雕木天花板。
我刚刚,是在做梦?
想起那场梦境,我便窘迫的想要钻地缝,我在心里默默的叹气,傅云潇呀你完了,你堕落了,竟然开始做春梦了。
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一双勾人的眼睛眨呀眨呀,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云昭夜?我方才想起昨夜遇刺一事,抬头看到墙壁上那个深窄的洞口,一股寒意从心底慢慢扩散到全身,手指微微颤抖。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云昭夜见我醒来,扬起唇角,弯起眼睛问,“你醒了?”
我点点头。他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狼狈,漂亮干净的面容布了些许憔悴,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凌乱不堪。我一定不会感动的以为作为男主角的他在这守了女主角整整一夜,看他的样子,八成是在我熟睡期间又醉倒温柔乡了。
笑容止住,他鄙视的白了我一眼,“我还以为你再不醒了呢。”语气有点颤抖,似乎泄露了不一样的情绪。
我一脸茫然,我睡得那么,那么久?景殇,他来过吗?
“我睡了多久啊?”
“一天。”
脸顿时黑了一半,我捞起一个枕头劈头盖脸的向他砸去,奈何人家是武林高手,微微侧身不费吹灰之力便躲过这‘致命’的一击。
“死丫头。你恩将仇报呀!”他立刻理我千丈之远,横眉目对。
“你救了我一命,又骗了我一次,咱俩各不相欠。”
他的额间青筋隐隐跳动,白痴也看的出来他克制住想揍我的冲动忍得不是一般的辛苦,我暗自发笑,良久,他终于磨着牙开口,“你这臭丫头,早知道本王不救你了!”
有人推门而入,我望向门口妖媚的男子,是银貉,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