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张凝在这个酒店待了半天,即使没有了以前的落地窗,即使窗外到处是尘土飞扬,可是在张凝心里,在这里终究会觉得温暖舒适,至少比‘风情园’温馨那么一点点的。
想到‘风情园’的时候,张凝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机似乎一直都没有响过。
怎么会让它关机了呢?
张凝充上电的时候,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
吴苑然说,“小凝,我想你了,我想和你呆在一个城市,想和你在一起工作,想很平淡的谈一场恋爱,像你一样。”
张凝听着就想哭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再哭过了,听到苑然熟悉的声音,突然紧绷的那个弦似乎就断了,她说,“吴苑然,你就是个神.经.病。我不想再见到你了,我也不要你和我一样。你不是去找你的幸福了吗?你干嘛还要回来?”
她想,幸福离她那么遥远,那么谁都不要靠她太近,或许,她会成为这世界上最最独特的人。
可是,苑然却说道,“小凝,我知道错了,你别骂我,你知道,我都为他生了两个孩子了,他还是不收心,总是去外面鬼混,现在我后悔不听你的话了。”
当年苑然才毕业就未婚先孕,不但和家里断绝关系,最后连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就成了待产妇。张凝当时是怎么劝她的,说一个连婚礼都不给她的男人是不会好好待她的,男人都是越容易得到就越不懂得珍惜,还说什么女人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不要,婚纱照肯定是要拍的,婚礼肯定是要办的,蜜月也是要有的。
现在想想,自己连可以守候的人都不在了,又有什么资格去劝说她?
海枫说,“张凝,你能不能对自己负责任一点,你别忘记了,你是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你的梦想是拯救别人……”
张凝听着话筒,却说不出话来,她想,一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人,怎么去拯救别人?
下午,张凝拦了一辆车,从L市回曲山的家。
雨已经停了,可是路上却能看见灰白色的一层冰渣。
司机开车的速度很慢,但张凝便没有感觉到沉闷,因为车上有一个拼车的老乡,是个典型的话捞子,一路从普阳新开发出来的樱花谷风景区再到曲山中学,又到曲山高速,只要眼睛能看见的地方,她都能讲出一段故事来。她说,普阳樱花谷如何如何受外地人的欢迎,其实那里风景美是美了,可是我们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稀罕的,更何况,普阳樱花谷之前是出过案子的地方。快到曲山中学的时候,又讲到曲山中学遇到了一个K市的富豪,据说还是曲山中学的老校友,要在曲山盖实验楼和体育场。她一路讲得绘声绘色,再加上她丰富的脸部表情,张凝本来被酒喝得有点晕的大脑却越来越清晰起来。心口也似乎没有那么难过了。
关于曲山高速,张凝以前是知道的,那个时候哪里需要绕那么远的路,现在,一切都变了,张凝远远望去,还可以看见之前自己经常走的那条便道,已经是很久没人走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