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好爽快,来人,把南宫一家所有人拿下,发送天牢,择日问斩!”君庭风眼神阴鸷,语气狠绝,没有丝毫的挽回余地。
“是。”大内侍卫们应答一声,如狼似虎扑了上来。
南宫俊,南宫昭,丫鬟,仆人,就连刚刚生产完的夫人也被捆绑起来,一时间,南宫丞相府哭声连天,喊叫不断。
风乍起,天愈凉,似乎为了迎合这悲惨的场面,天空淅沥着小雨。
此情恸天,老天也为之哀痛,伴君如伴虎,一句戏言将枉送上百人的性命。
“皇上,全府人已经悉数拿下,没有一个人潜逃。”侍卫总管前来禀报。
“好,清查财产,查封庭院,从今以后,我飞龙国再也没有南宫一族!”冰冷的话语,君庭风冷冷一笑,转身,脸上挂满温情的笑意,他看看身边的小皇子君逸天:“逸天,走,父皇带你去打猎。”
八岁的君逸天面无表情,任凭父皇拉着他向院外走去。
“啊!”忽然,身后一声清亮的啼哭,一直被忽略的那个刚出生的女婴号哭起来,声音洪亮,哭声振天,她的声音压过了满院的悲嚎。
身体抖动一下,君逸天停住脚步,惊奇的回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露出惊喜。
君庭风也随之停下脚步,不解的看着心爱的儿子。
君逸天从父亲手里抽出自己的小手,一步一步走到女婴面前,好奇的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粉嘟嘟的小脸,深蓝色眼眸,翘动的嘴角,满脸的绒毛,紧皱的小鼻子,胖胖的胳膊和小腿,那样子可爱极了。
说也奇怪,正在啼哭的女婴看到君逸天,小嘴一咧,居然甜甜的笑了起来。
君逸天伸出小手,抚上她的小脸,柔柔的,软软的,肉肉的,嫩嫩的,她的皮肤如绸缎一般,感受到君逸天的抚摩,她笑得更欢了,小手小脚扎撒着,欢快的蹬揣着,根本没有新生婴孩的呆懒,嘴边两个甜甜的笑靥如花般灿烂。
君逸天情不自禁的笑了,他抬头轻轻叫了一声:“父皇。”
如雷贯顶,君庭风惊得身体抖动一下,忘记了皇帝的尊严,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儿子。
小皇子君逸天,离奇产于已经暴死的冷玉娘娘胎里,从出生那天起,就无笑无语,无喜无怒。
整整八年,他一直冷冷冰冰,不说不笑,从来没有过正常人的情感。
往事悠悠,恩怨难诉,君庭风自觉愧对暴死的冷玉娘娘,把全部的感情倾注在她的儿子身上,他一向疼惜这个被认定为痴傻的儿子,从小到大,始终把他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不让他受到半点委屈。
即使这样,感觉自己永远弥补不了亏欠他母亲的一切。
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下,八年没有感情,没有说话的君逸天开口了。
若喜若悲,老皇帝泪流满面。
君逸天跑到老皇帝的面前,伸手擦去他脸上的泪水,清脆的声音响起:“父皇,不要杀她,不要杀她一家,不要剥夺她的一切。”
感谢上苍,感谢皇室祖宗,君庭风在心中默念着,他的宝贝儿子终于正常了,激动万分的皇帝立刻宣旨:“上天厚爱,皇子旧疾痊愈,为酬苍天,大赦天下,南宫一家免除死罪,南宫俊剥去官职,降为平民,老宅不动,其他财产充公,谢恩吧。”
果断的扔下几句话,君庭风抱起君逸天,欢天喜地的走了。
南宫一家终于幸免于难。
风住了,雨停了,满院飘散着淡雅的花香。
目送着皇帝走远,南宫俊用力的闭上眼睛,冷冷的挤出一句:“生如秕草,卑jian无比,她的名字叫秕草!小女无福,灾星害家,送到府中思过阁抚养。”
“不要呀,相爷,她是你的亲生骨肉,怎么能让她在那个地方吃苦。”一声无力的低呼,夫人幽幽醒转过来。
南宫俊面露决绝之色:“夫人无德,产下灾星,连累满门,你要是不舍,就去思过阁陪伴她吧。”
“老爷,小姐的身世还没有弄清楚呀!那个医官一定有问题。”南宫昭不忍夫人受罚,想用这个话题打动南宫俊,让他改变主意。
“哼,这种连累满门的灾星,来与去,死与活,都和我南宫家族无关!”
说完,他袖子一甩,绝情的走出了醉风楼。
虚弱的花婉云匍匐着爬起来,伸手抱过襁褓中的女婴,把她的小脸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泪水成串的流淌,她轻声呓语着:“娘的好女儿,碧草如丝,柔韧无比,你的名字叫南宫碧草!从今以后,娘亲不会离开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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