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莫沧清策马扬尘而去之时,高高的山坡之上,赵晋迎风而立,长发在风散扬,一袭青衫在风中翻飞,清朗俊秀的脸上眉头轻皱。赵贤看着那个素色的身影渐行消失在连天的黄沙之中,春日的阳光让他感到了寒意,她到底要到何处去?明明心里有她,却不得不任她离开,因为他现在没有能力让她为自己所有。
他清楚的记得,杜美人看着梅妃被父皇拥扶着走过御花园时眼中的凄凉,也记得薛皇后对杜美人和年幼的自己如何不屑鄙睨,惹得宫女们掩口偷笑。更记得杜美人死前望着承乾殿绝望的眼神……母妃的眼神,深深的烙在他的心里,那些从小对他们轻看不屑的眼神他亦记得清楚。从小他只能一声声告戒自己必须变的强大,只有拥有了强大的权力,才能真正的拥有那些想要拥有的,才能保护那些想要保护的!
你酿酒作名忘雪,当真能忘?忘雪……忘雪……
“殿下,花都急报!”一个满身风尘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赵贤的背后。
“拿来。”赵贤眼中闪过焦急之色,迅速的伸出手去。
黑衣人恭敬的递上一封信,赵晋熟练的挑开火漆,一纸溥笺,在风中微微翻动。赵贤在看清纸上的数十个字时,纵是自来坚强深沉之人,还是忍不住脚下微微趔趄一步,眼中的悲意溢出,最终只能闭上眼眸才强忍住泪水没有流出。
闭眼半响,赵贤利落的将手中的纸笺尽收掌中,暗使内力一震,尽数化作粉末散在灰黄的大漠之中,眼睛再度睁开,眼中再无悲伤凄然,有的只是果决……
“马上传令,整准回京!”
建安二十四年二月初,也就是我离开花都的同月,清宗帝赵宗突患恶喘之疾,群医束手无策,薛后召告天下,‘凡能治清宗之疾者,不论带罪之身或是走卒犯夫,皆赏千户候,耀门户九代’。
建安二十四年三月,清宗病情突转,一日清晨甚是清醒,传左右臣相及六部尚书,大理司公卿,称昨日梦遇先皇,先皇称有小人欲乱朝政,朕身体不济,需立太子以安民心,随让众臣举立太子之人选。
以杜全为首,朝中六位尚书中,除却兵部尚书薛其干,工部尚书张之明,礼部尚书吴诲如,史部尚书方图政,都联名保奏四皇子赵贤为储君,而司马镜及兵部尚书薛其干,力奉‘长谪为储,安民心于天下’,保奏大皇子赵哲为储。双方相执不下,言词甚至是犀利相逼,最后清宗一口气不上,当场气的吐血。
建安二十四年三月中旬,清宗病情恶转,后宫戒严,非得皇上之命,任何人不得入承乾宫,薛后怒杀太医院十一人,宣旨遣后宫所有人皆素斋入大相国寺为清宗祈福。其间以抗旨不遵为由,逼杀不张贵妃,吴美人。而张贵妃,吴美人分别是工部尚书张之明之妹,和礼部尚书之女,一时之时朝堂哗然,薛后以此举提醒了朝中众臣她的地位所在,薛氏外戚终于露出争权之心,外戚与赵氏皇族之争,正式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