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和方如月两人走后的第三天,牛村又来了一位蓝袍老者。不过他只是在村中转了一圈之后,就在一条无人的街道上,默念了一句隐身术,就见他的身影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了。
吴富贵家里。
老者隐去身形,也不过是想在不打扰别人正常生活的前提下探听一下消息,可随及就感应到那个真气四溢的白玉剑穗。
这就是上天的缘法——可遇而不可得吗?老者默默向着灵山的方向看了一眼,感叹一声,然后也转身离去了。
待老者以极快却无法发觉的速度闪现在村口之时,老者的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对,回头望向村里,大骂一声:“八成又是灵山的那群年轻弟子办的事情,太不像话了。”
说着,一把通体赤红的长剑出现在老者的手中,老者轻喝一声,直接飞起至村子上空,抽出长剑,剑花点下,光华四溢,待阵法完毕,这才收回灵剑。
老者默默感应了一下,总算感受不到灵气的异常,这才飞身离去。
老者离去之后的几天,又有十几波人陆续到此村镇附近,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只好又悻悻的离开了。
灵山第七峰,山脉道德殿内。
“娘,那王家的娃娃老是冲我笑,真可爱!“
众人:……
”娘,我给他玉佩的时候,他玩得可开心了呢。”
众人:……
“对了,娘,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
众人:……
“他叫小二,王小二,好土的名字,我都笑出声了,还好人家父母没责怪,我送点东西,权当补偿啦。”
何欣然——也就是方如月她娘,若非上百年的苦修,早就暴跳如雷了,那白玉吊晶玉佩,是她师父那里传下来的,在何欣然嫁人时,送给她作为嫁妆的,在凝练心神上有独特的功效,本来让如月带着,就是考虑她刚开始修炼,无非沉下心来,这下倒好,弄巧成拙了。
“路明、如月,面壁三个月,退下吧!”
“******!”
等路明抬头,大殿之上早已没有了师父的身影。
一众师兄弟看着大殿中央的路明和方如月,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寻常人眼中的百年光景,在修道者的眼中,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
五年后,中州东南,灵山下,牛村。
“大公鸡,喔喔叫,小猫小狗,蹦蹦跳。”
“一二三四五六七,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织毛衣……”
几个大约四五岁大的孩子正在村中的小路旁快乐的玩耍着,洋溢着天真的小脸上,没有丝毫的沧桑。
几个老人在不远处的大树下乘凉,看着玩耍着的孩子,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似乎孩子们的笑声也将他们的心也带到了那个天真的童年。
就在此时,村口忽然出现了四个陌生的身影,三男一女,不过都是二十岁上下的青年人模样。身穿青色道袍,正缓步走向村子。
“路师弟,这就是你几年前探查的那个村子?”走在最前的一个年轻人,回头望向另一个眉目清秀的同伴。
“是这里没错,不过,”路师弟有些犹豫,“当年此地灵气浓郁,可如今怎么会如此淡薄?”
“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一个女声响起。
“会不会你们不记得地方了?方师妹,你们山脉天天又是关禁闭,又是背口诀,会不会连脑子都变得石化,记不起来了?”另一个有些纤瘦的青年人也开口了。
女子正是方如月,灵山八脉之中,第七脉掌教方正之女。五年前,正是她和她的师兄路明下山探查情况,谁知道几年过去,灵气消散得这么厉害。
“粱征,是不是上次的苦头吃的还不够?”方如月大怒。
“你们大师兄不在,也敢口出狂言?”这个名叫粱征的纤瘦男子也不示弱,出言反击道。
先前走在最前面的男子见大家都停了脚步,其中方如月和粱征还互相怒目而视,忍不住也有些火气上涌。
“你们吵了一路了,还没有吵够?粱征,当年的事情我不多好说什么,比武各凭本事,不要老是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如果你真觉得自己有理,当年为何不向掌门提出重新比武请求?而且路明和方如月当时都未曾入门,你又何必纠缠他们?如果这次下山的任务因此出现纰漏,我定然上报掌门,一切按门规处理!”
听到这话,粱征也不敢继续说话了,显然这个说话的年轻人——孔林笙,才是这一群人的主事人。
孔林笙,掌门真人的三弟子,转头问路明道:“路师弟,你们说当年探查之时,发现有一个天资过人的孩童,可是现在去哪里找?你们可有作下标记?”
路明道:“孔师兄,当年我将我的白玉剑穗留在那孩童身边,五里之内,都可以察觉到上面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
说道这里,路明感应了一下四周,不止路明,其他几人也都开始探查。
片刻间,整个村子都被查看了一遍,可是丝毫没有线索。
粱征冷嘲热讽道:“路师弟,你将带有那么明显的聚灵效果的东西放在一个小孩子身边,会不会引来其他魔头觊觎?”
“这个……”路明一时间有些哑然,面露尴尬。
开始众人都以为粱征又是无理取闹,可是仔细想想,真有这种可能。而且众人看路明的表情也都猜测个六七分出来,不止路明,他们都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八荒厚土诀练多了吧?哼哼。”粱征瞅准时机,又开始了无下限的嘲讽。不过又被孔林笙瞪了一眼,粱征干脆把头都扭一边,索性不搭理众人了。
如若不是他的师父张离以他缺乏历练为由,掌门师父怎么会将粱征派出和自己一起下山?孔林笙心下也有些恼怒,本来以为事情会很简单,谁知道,这个路明能摆出这么大的一个乌龙来?看来那个“灵山八脉,七脉精英”的讽刺,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不过想归想,事情总还是要做的,孔林笙略一沉吟,继续道:“路师弟,可还记得那家人住在哪里?还有,方师妹,当时你不在吗?你可还记得一些情况?”
路明则是继续尴尬着没有说话,显然,这个他也忘记了。也不知道他是太笨了,还是对于那个聚灵阵太过自信了。
反观方如月,她的俏脸有些微红,说道:“我们当时分开查探,而且……”
说道这里,方如月忽然想到一些细微的事情,欢快的说道:“我有办法了!”
说着,她转头看了看在村口玩耍的小孩子,却又马上走向那些在树下乘凉的老人。其他人不知所以,却也疾步跟上。
“请问老人家,村长家在哪?”方如月对着老人行了一礼,出声问道。
“沿着这条路直走,在那个路口的左手边第一家。”老人回答着。还没等问他们要干什么,就见这群年轻人已经快步离开了,远远的还传来清脆的“谢谢你大爷”的声音。
让众老人一阵无语。
众人来到村长家里,表明自己是玄天门修道之人,此番下山,是要收徒的,并希望村长大叔能把村中的十五岁下的孩童全部召集起来。
在显示了一番道法之后,村长很快相信这是真的了,以前村长上山打猎的时候,也见过一次高人御剑飞行,没想到这次见到真人了,而且都还这么年轻。就是不知道谁家的娃娃有这么好的福气。可惜,自己的孩子都二十多了,看样子,人家只收十五岁以内的……
村长也不多说,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拿着锣出来就是一顿猛敲,见人就喊让全村所有老少在村口牌坊下集合。
盏茶之间,村口空地已经密密麻麻占满了人,时近中午了,除了进山的猎户,其他人都到齐了。
看样子,村民都很习惯这样的方式集合,谁家有什么大事,或是有些什么忙需要大家一起帮的,都是在这里通知或者商议的,整个村子的氛围都跟一家人似的,不分彼此。
“大家静一静,我有话要说。”村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