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缃蘅第一个冲进芮儿的房间,只见头上包着白纱的她歪坐在床头,白纱上隐隐约约能见渗出的血迹。“你这是干嘛?”段缃蘅气急败坏的说。
芮儿像丝毫没有听见她的问话似的,依旧纹丝不动,直到看到龙言进来,表情才有所动容。“徐朗怎样?”龙言淡淡看了她一眼,说:“你们若再自残,阎王或许可以成全你们。”
段缃蘅撇了龙言一眼,表示佩服他的激将法,不过真是“毒舌”。
芮儿沉默不语,低下头,竟然哭了起来,那样子,用“痛不欲生”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段缃蘅是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龙言,龙言叹了一口气,“明日,你随我去徐家吧。”
“什么?”芮儿停止了哭泣,惊讶的看着龙言,“我去替你说媒。”龙言还是一副很淡然的样子。段缃蘅眼里闪出了金光,她就知道,师父果然有办法。
清荷突然跑了进来,也就迷迷糊糊听了最后几个字,一脸兴奋的说:“什么说媒?谁要说媒啊?”段缃蘅指了指龙言,清荷看向他,龙言扶额道:“乐善好施而已,不要想太多。”
清荷随即一脸茫然,段缃蘅拉着她走出去,边走边说:“师父为了生存,有另谋职业的嫌疑。”龙言顿时无语,又对芮儿说:“你若听我的,我也许能助你与徐公子有个完满姻缘。”芮儿呆呆的点点头,龙言此刻对她来说,就是根救命的稻草。
晚上段缃蘅依旧抱着老虎枕头到清荷房里睡,俩人睡觉之前总要八卦几句,说到龙言,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为什么师父不娶妻呢?”段缃蘅憋了很久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
“也许他怕老婆。”“有没有可能不喜欢女人啊?”“唔,看他对女人那冷淡样儿,有可能。”清荷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难道师父有……龙阳癖?”段缃蘅面部抽筋了,“他也没那么意向啊,起码得有个值得怀疑的对象。”清荷说。
“师父除了我和师兄,好像很少与人来往。”段缃蘅想了想说,跟了龙言这么些年,看他过的日子真是好比庙里的和尚,清心寡俗的。
“就是啊,连自己都不在意,怎么会突然想起给人做媒了?这是龙言新发明的爱好吗?”清荷歪个脑袋想。“唔,我倒是很好奇,师父说媒,那是多么的惊天地、泣鬼神啊。”段缃蘅念道。
翌日,龙言雇了辆马车,带着林芮儿母女和段缃蘅等人一同去了徐家,徐家的老爷一听说龙言到来,十分高兴,但一看到林芮儿从马车上下来,笑脸相迎的表情立刻怒不可斥,“她怎么来了?”
在徐家一家人看来,这个林芮儿早已是祸害徐朗的不祥之人,此人进了徐家门,那还不知要出什么大事呢。
龙言笑道:“徐公子的病因她而起,我将药引带来,怎么,徐老爷不需要么?”一听说有药能医好自己的儿子,徐老爷也顾不得外面的闲言闲语,将龙言一干等人迎进门。
之前林芮儿一路上都是表情木然,一踏进徐家大门,心情有些激动,她答应龙言一切听他吩咐,不多言多语,可即刻要见到徐朗让她怎能不激动?特别是当看到病榻上瘦的形同枯槁的徐朗,终于没忍住哭出声来。
床边一旁的徐夫人这下可不满了,怒喝道:“哭什么,我儿子没死呢,你这是哭丧吗?”段缃蘅欲上前辩言几句,替林芮儿不平,被小多子适时拉住,才忍下话语。
龙言又替徐朗把了把脉,看了看面相,故意紧皱眉头,露出一副很是困难的模样。徐夫人关切的问:“大夫,我儿子……还有救吗?”
“唉,令郎已病入膏盲,时日不多……”话还没说完,徐夫人便失声痛哭,林芮儿站不稳似的软卧在地,眼泪止不住的流。
龙言打断徐夫人的哭声,接着道:“但是,令郎并不是药无可救,我有一位术士朋友,或许能救令郎的命。”徐夫人激动地说:“只要能救我儿子的命,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段缃蘅白了徐夫人一眼,只顾自己儿子而不顾别人死活的人,真是可恨又可怜。正疑惑师父有何术士朋友之时,房里进来一位道士,这位道士,段缃蘅越看越眼熟,他居然就是城墙根儿脚下经常逮着自己就唠叨的算命先生玄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