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的天气总是显得格外晴朗,可冬季的天空再晴朗也没有夏季那般瓦蓝,朦胧得好似蒙着一层白纱。雪,洁白的雪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清凌凌地好似能发出闪光的声音。
夏欣然站在车旁与蓝伊航立在这雪中,似乎萦绕着某种暧昧的气息,本该是浪漫的冬,却被那伤怀的眼神感染。
“蓝先生,有事吗?”夏欣然仍是礼貌而客气的口吻,让听这话的人心如刀割。
“你为什么会忘记我?……”
蓝伊航终于鼓起勇气,用拳头砸了下自己的心口,那里已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噙满痛楚的声音,无力而颤抖。
夏欣然低下头,口气好笑地说道“蓝先生,我们以前认识吗?可是……”她抬起头,一副冥想的样子“我并不记得,我认识的人当中有姓蓝的!”
“欣然!”蓝伊航一步跨前,抓住夏欣然的手臂,他另一只手撸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上那块球形的乳白色石头,黑色的线绳将那石头穿透,大小合适地系在手腕上。
“还记得这个吗?”他试探地问着,显得那么没有底气,望着夏欣然的眼睛,怯怕着也充满着希望。
夏欣然的目光顶顶地落在他手腕上的石头上,她的手不经意地抚向自己的脖颈,在哪里有个类似心型的乳白色石头……
当她反映过来的时候,急忙扯了下自己的围巾,做出好像裹紧围巾的样子。莞尔一笑,笑得神色迷惑“蓝先生?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指着他手腕上的石头,话音的末尾竟然是无法掩饰的哽咽,她轻笑着道“天气好冷!”
蓝伊航的身形憾然一颤,抓着她手臂的大手突然变得无力,垂下双手,衣袖遮住了手腕上的白色石头。
“我们……”他的声音哽住“不是说好了,一起……”
一起什么?他曾对她说的那些约定,都是在她昏迷的时候,然后他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当时不说话,就是她默许了!那……哪里是她默许了!一切都是他的自我安慰!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承诺!一直都是他自己执着地去遵守罢了!
“蓝先生,天气很冷,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着凉!”夏欣然忽然转身,看着远方说完这句话就要上车。
“欣然!你只是暂时不记得而已!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蓝伊航赶紧抓住她的手臂,紧紧的不打算再放手。
在医院分开后,他四处打探夏欣然的消息,试图找到她。终于,满城风雨的八卦让他得知了她的消息,好不容易等到凌禹熙带她离开了那个守卫森严的别墅,回到夏家。他从大清早一直等到现在,就是希望能得到两人见面好好谈一谈的机会!
“我叫蓝伊航,今年二十二岁,美……国籍华人……”他的声音哽住,渐渐变成无声。
虽然……,他告诉自己,要有信心地坚持下去,可还是难免心痛如刀割,越说下去他的心就越痛。对于夏欣然谁都记得,唯独忘记自己,他不能释怀!责怪自己,是他还做的不够好!所以……她才会忘记他!是他给她的印象不深刻!
“不要说了!”夏欣然找回自己的声音,喝止一声。抽出被他抓着的手臂“蓝先生,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欣然!”蓝伊航的声音沙哑,本想极力挽留,可逝去的力量已无法支撑他再向前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夏欣然上车,之后关紧车门。
坚持等到她的车子缓缓启动,终于无法再支撑自己颀长的身体,摇摇倒下双眼之前变得一片模糊……
夏欣然在坐进车内的那一刻,泪水瞬间决提,手紧紧地捂在脖颈处,那类似心型的石头所在的地方,咬住腮肉极力隐忍心间的扯痛,只到口里盈满腥甜的味道还不自觉。
眼角扫见映在车窗上的昏暗的影子倒下,那一刻车子已经缓缓启动,她急忙回身,透过车窗,看到蓝伊航已倒在雪地中……
她拍着车窗低低地啜泣出声“蓝……伊航……”
正要吩咐李叔停车之际,一辆红色的车急速驶来,刺耳的刹车声过后,稳稳地停在蓝伊航的身前。
朴晶跑下车,拍打着蓝伊航的脸颊“伊航哥哥!伊航哥哥!”
她的呼唤唤醒了蓝伊航轻微的意识,朴晶愤怒地站起身,追着夏欣然离去的车狂奔几步。
“夏欣然——!我恨你——!”她脚下一滑跌倒在地,抓起一把雪,微微融化的雪粘成雪球,用尽力气砸向夏欣然的车,她力竭而带着哭腔地嘶喊。
“你知不知道,伊航哥哥为了找你,已经连着几天不吃不喝了!!!”朴晶双手撑地,心痛又不甘地嚎哭声撕碎了这干冷的季节。
车内,夏欣然看着蓝伊航和朴晶越来越远的身影,她的泪水无法控制地滚落,为了不发出哭声,她极力隐忍,额上迸出青筋。
“二小姐……停车吗?”李叔询问了一句。
夏欣然急忙摇头,甩落眼角处的泪水,俏丽的短发调皮地荡起。转身坐在座位上,深深地低下头,泪水砸在手腕上,晕开冰冷的触感。
她不敢再看向车外,哪怕再多看一秒,她一定管不住自己会跑下车。她……不能这么做!她失忆了!忘记蓝伊航了啊!永远都不会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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