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里,司徒蕊冷淡的嘱咐了众人几句不要生事,便早早的歇了。
今天和麟潼泫的意外见面,耗空了她的体力,他嘴角的嘲讽,眼中的凉薄,还有对皎兮的呵护,让司徒蕊的心彻底冷了,蒙住被子狠狠的哭了一通,她才明白,她对麟潼泫的爱,远比她想象的要多,丢在他身上的心,不是说收回便可以收回的。
第二日早上,司徒蕊强撑着吃了点稀粥,整个人还沉浸在悲伤哀凄的氛围里,直到紫鸢领着父亲站在院子里,她才有了精神。
紫鸢的父亲是那种一眼就能看明白的老实人,拘谨的站在院子门口,身上的衣服整洁素旧,手上还有些干活留下的伤口,皲裂皱皮,听到紫鸢说“王妃出来了”,吓得连头都不敢抬,直直的跪了下去。
让这么大年纪的人对自己下跪,司徒蕊觉得很不安生,连忙走过去想扶起来,紫鸢的父亲却慌乱的跪着朝后移,嘴里连连说着:“小人身上不干净,弄脏王妃手了。”看得紫鸢和司徒蕊的心里都酸酸的。
司徒蕊叹口气停住脚,示意紫鸢扶起她的父亲,“老伯,我请你来是做活的,你要是这样躲着我,我又怎么和你商量?”
“王妃吩咐就是,小人做过很多木工活。”低着头嗫喏着回话,紫鸢的父亲不知道双手摆在哪里合适,不停的从身后移到身前,又从身前移到身后。
“初夏,你去把我昨儿个画好的图给老伯看一下。”回头吩咐了初夏,司徒蕊退到门廊下站着,她看出自己的靠进使得紫鸢父亲更加窘迫。
接过初夏递过来的设计图,老汉仔细的看了半天,不时的皱眉抬头看着天上,像是在计算什么,半晌,合上图还给初夏,支支吾吾声音很小的说了几句,司徒蕊倾着身子听了半天,一句也没听到。
“王妃,我父亲说您的图有些地方计算错误,尺寸对不上。”看到司徒蕊挑眉看自己,紫鸢大声的重复了一遍父亲的话,她父亲在旁边不停的拽她衣服,嫌她说的太直白。
“哪里错了?”司徒蕊急急的走过来,这是雅间的设计图,她不知道那铺子的长短,所以只画了单个雅间的样式,这些尺寸她昨儿个可是仔细算过的。
她一靠进,紫鸢父亲又要跪下,司徒蕊快走两步用手托着他,“老伯,你若是这么拘谨,这活计怕也不能交给你做了,我们根本没法说话嘛。”
“父亲,王妃人很和气,有什么你说便是了。”紫鸢碰了一下父亲,担心他失去这次机会。
紫鸢父亲这才勉强站直身子,却始终不抬头,用手指着图里的隔窗说道:“王妃,这扇窗户是要开向外面的?”
“是。”
“如果开向外面,窗扇太靠边,邻间的窗户就打不开了。”
司徒蕊本打算雅间的一面墙都是窗户,整个打开,显得大气新颖,听老汉这么一说,才想到确实有问题,
“老伯,你身边可有测量的工具?我带你去铺子瞧瞧,先把尺寸定了。”
“带了带了的,王妃唤我邓老头就是。”
“初夏,去备马车。”转头吩咐了初夏,司徒蕊看看老汉的穿戴寒酸,又对紫鸢说:“你去小库房挑两匹结实点的布料,给你父亲做几身衣服。”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王妃了。”老汉更紧张了,不停用袖子擦着汗。
“去吧”,看着紫鸢走了,司徒蕊继续说道:“以后我便喊你邓伯,你只管应着,怎么说我也是晚辈,你若是不同意,这活计就不做了。”
邓老汉刚要拒绝,听到活计也做不成了,又连忙点头,“王妃抬举,小人应了就是。”
等到马车备好,三人一起出了府,邓老汉看司徒蕊和初夏上了马车,坚持自己跟着跑,司徒蕊没法只好又拿不让他干了说事,老汉才爬上马车坐在外面一路走了。
到了铺子,邓老汉拿出工具仔细的从前到后丈量了一番,又跑出去转了一圈,回去路上,一直沉默的坐着,直到进了碧波苑,才对着司徒蕊说:“王妃,那间铺子位置不好,做生意,都是挑正面街上的,那里人太稀了。”
司徒蕊点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这老汉人很机敏,拿不准车夫是谁的人,所以在路上什么也不说,倒是个会做事的。
“邓伯,选在那里,我自有打算的,我先给你说说我想做的样子,你给参谋参谋。”把老汉领到亭子里坐下,司徒蕊拿着自制铅笔连说带画,把自己心中设想的装修方案说了出来,末了,老汉点点头,又提了一点改动意见,算是定了初稿。
最后,做活的所有人手和材料的购买,司徒蕊都交给老汉处理,要他后日早上带上人在铺子等她。
送走了邓老汉,司徒蕊又回到小书房,她心里有几个窗扇柜子的雕花构想,要赶在后天早上画出来。
当天下午,紫鸢给司徒蕊送来五支木笔,都是用炭做芯,外面是薄木片钉上楔子套在一起,手握的那里特意做成弧形,紫鸢说她父亲是看到王妃用布缠着木炭做笔想出来的。
司徒蕊高兴的把玩了半天,心里寻思这应该是铅笔的雏形了吧。
~~~~~~~~~~~~~~~~~~~~~~~~~~~~~~~~~~~~~~~~~~~~~~~~~~~~~~~~~~~~~~~~~~~~~~~~~~~~~~~~~~~~~~~~
~~~~~喜欢请收藏,留言鼓励~~~~~
~~~~~~~~~~谢谢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