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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寺庙交锋(二)

“恒之,奋武将军那边如何了?”

闻言,鹿恒之看了一眼麟瞳泫,沉吟该如何开口,麟瞳泫的意思他很明白,借着问话表明他对司徒蕊的信任,也想结束自己对司徒蕊的试探。

“无妨,蕊儿不是外人。”他不开口,便是还有顾虑,麟瞳泫故意把话挑明,他看重鹿恒之也珍惜司徒蕊,不希望他们两人之间有猜疑。

转过身看着窗外,负手而立,鹿恒之目光悠远平静,缓缓开口:“不好。”

简短的两个字,听得麟瞳泫拧起眉头,花了那么多精力,还是不行吗?

“鹿公子,蕊儿也有事想请教您。”心疼的抚平男人眉心,转身看着那抹背影。

鹿恒之回身疑惑的看着这个女子,总觉得她的身上藏了很多秘密。

“敢问鹿公子,一个国家的中枢在哪里?”

展开折扇,敛下的双眸藏着疑惑,猜不透问话的用意,没有贸然回答。

“蕊儿以为,一个国家的中枢便是朝廷的官员,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关乎民生,鹿公子以为如何?”看出他的顾虑,司徒蕊主动把话说破,希望自己的坦诚可以换得他的一点信任。

收起折扇,鹿恒之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他已经开始佩服司徒蕊,为她的才智倾倒,真诚迫切的想与她一谈。

麟瞳泫紧紧握住司徒蕊的手,借着体温传递勇气和鼓励。

“不知鹿公子与皇上相比如何?”

能够把如此大逆不道的一句话,问得这般轻描淡写,鹿恒之忍不住在心里喊了一声好,略微思索认真答道:“若论才情,恒之舔居首位,若论排兵布阵,谋划全局恒之自愧不如。”

“那再问公子,如今信我几分?”

“六分。”答得十分坦诚,丝毫没有扭捏隐瞒。

还不错,司徒蕊的嘴角轻微扬起,看他谨慎的样子,想着能有四分就算好了,“若我今天哭哭啼啼讲述一番痛苦往事,再表明决心,公子又信几分?”

“全无可信。”一字一字说得很慢,鹿恒之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难道司徒蕊今日所说所做全是以退为进?

“公子的坦荡令蕊儿佩服。泫自请不事朝政,为何?”冲麟瞳泫灿烂一笑,表示自己并未因六分信任气馁尴尬。

“避嫌。”

话出口,鹿恒之恍然,半张着嘴愣在那里。

麟瞳泫蹙眉,疑惑的眼神从鹿恒之脸上落到司徒蕊脸上,不明白他们两人打的什么哑谜。恒之性子冷淡,处事稳重,相识九年,记忆中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

蓦地,麟瞳泫狠狠抱住司徒蕊,急切的想告诉她自己此时的心情,激动,欣喜。

好不容易从麟瞳泫熊抱中挣脱出来,司徒蕊警告的瞪了一眼,继续说到:“龙铎的中枢是朝廷,朝廷的中心在渝京,不知公子呆在千里之外是何打算呢?”

“打理隐堂。”

“隐堂成立多年,如果还需要公子每日费心经营,不要也罢。”豪迈的口气引得三个男人投来一抹赞赏。

“渝京乃天子脚下,耳目众多,许多事做起来不方便。”鹿恒之说的有些勉强,他觉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才情在这个女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咱们和皇上的力量悬殊太大,只有攻其不备一招毙命,与其浪费时间在外面的将军身上,不如跟皇宫的守卫搞好关系,只要大局定了,那些人的利益没有受损,又有几个真的是忠贞不二的呢?”

鹿恒之跟麟瞳泫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俱是一亮,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其实若论计谋,鹿恒之是极强的,要不然也不会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就把隐堂的生意做遍天下,只是被社会环境局限了思维,司徒蕊在现代是双料硕士,又是大财团的女儿,最后遭遇家变游历世界,经过的事多了,视野自然宽广。

“听泫说隐堂这几年招收了不少奇人异士,这些人虽然身怀绝技,但用处不大。”

“哦?小人愚钝,请王妃明示。”

“不要这么客气啦!”司徒蕊不好意思的摆摆手,俏脸绯红,煞是可爱,转头睨着麟瞳泫问道:“泫,若我中毒了怎么办?”

“没有鬼手医不好的毒。”忍不住掐了把苹果红的小脸,光滑的触感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若我病了呢?”

“王府自有大夫,实在不行还有……蕊儿,你什么时候学的说话拐弯抹角了?”长手一伸,调皮的精灵已被揽进怀里,麟瞳泫的心里涨满不知名的情愫。

“奇人有奇用,只是眼下我们最需要的人手,蕊儿以为,只要不是太过平庸,都可以收入帐下。”

鹿恒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客栈酒楼人员混杂,有心人是不会在那里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妓院是玩乐的场所,虽然容易让人放下戒心,可是心思却都在女人身上,即便说起什么事情,也只是有了开头便没结尾,至于镖局,没有人会把真正重要的东西托付给镖局押运的,隐堂产业众多,却都不入流,而且生意重心都在南方,即便探听到什么消息,也都是天下皆知的无用事。”娓娓道来,小脸镀着一层光辉,经营管理是她的强项,穿越这么久,第一次有人用武之地,司徒蕊心中也有些兴奋。

“王妃可有什么好点子?”悉心打理的生意被说的一文不值,鹿恒之面上没有一丝恼色,到真是个洒脱的男子。

司徒蕊投去赞赏一瞥,有了惺惺相惜之感。“有个初步的构想,还不完善,等我做细致了,再请公子指教,不过蕊儿到有一事相求,烦请公子找上十来个女子,这些女子一定得是自小长在妓院的清倌,比如府中的胭脂。”

魅影憋着笑瞄了一眼面色尴尬的麟瞳泫,自从王妃嫁进来,主子的表情丰富许多。

“好。”鹿恒之脸上有些不自然,顿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他最看不起那些自轻自贱的女人,所以从不踏入烟花之地,也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帮司徒蕊这个忙,也不管她要这些女子何用。

“皇上对司徒端已经动了杀机。”紧了紧胳膊,麟瞳泫有些担忧的看着怀中小人儿,毕竟是她的父亲。

“提前了。”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鹿恒之压下眼底的担心,纵然王妃刚才亲口说出要司徒端给她姨娘赔命的话,可是听到别人要杀她的父亲,还会难过吧。

麟瞳泫把昨日进宫皇上如何激怒太子讲了一遍,感受到怀中人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心里重叹了一口气。

“蕊儿,丞相位高权重,无论谁要登上那个位置,都会先除掉他的。”嗓音暗哑,透着狠绝,心疼。

“我知道。”喃喃低语,没了先前的娇脆,希望一个人死和听到他真的要死是完全不同的。

“蕊儿,我可以救他。”不忍看见小脸上的暗沉失落,咬咬牙,麟瞳泫说出一句让鹿恒之和魅影变了脸色的话。

“把他和我姨娘葬在一起吧,我恨他,姨娘却爱他。”有些哽咽,那人毕竟给过她三年的父女情。

屋里又开始安静,空气中漫着凄伤,司徒蕊的眼泪落在地上,坠着三人的心一起沉重。

“皇上为了三王爷,也要除掉太子?”不想自己的小女儿心态扰了别人,司徒蕊转移了话题。

“太子和司徒端两虎相争,若输了,司徒端就是谋逆犯上,还得死,若赢了,妒杀重臣也失了人心,再不能妨碍三王爷。”他早就猜透那人的心思,所以才在殿前说了那番火上浇油的话。

“虎毒不食子,他却用自己儿子的命去布局,那个位置真有那么好吗?”一股冷意从脚底蹿上,麟瞳泫,若你坐上那个位置,会不会也如此?

“时候差不多了,先告辞了。”话音落,人已出了屋子,迎着刺目阳光,鹿恒之的眼角有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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