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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渤海之岛②

“你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怀念你爹呢。”

“姑姑。”

“好吧,随你的便,想打水就去打吧。这个话题留到下次再说。毕竟不是一大早起来就该讨论的事。我去准备早餐好了。水还有剩一点吧?”

“嗯,还剩一点。”

“那么。……你说的新招式,嗯,过一会儿让我瞧瞧吧。”

说完。

莫含回到小屋中,关上了门。

看到这里,离渊哈~~一声抚摸胸口,叹一口气,高个头的男人叹气的样子,和他的姑姑不同,一点看头都没有。

“哎……,虽然我想你差不多该提起这个话题了。原来就是今天呢。可是姑姑,你的要求也太高了。做木桶跟造舟可差得远呢。”

如果是二十年前,独力就建成了这栋小屋的爹的话,也许。

那种事,怎么可能做到嘛。

因为这座岛上,连一把像样刀具都没有。

这不是比喻。

离渊和莫含被关起来了。

在这座无人的岛屿上。

被离渊的父亲。

“……。”

怀念父亲。

是那样吗。

当然把打水说成修行的一环并不全是谎话,可是如果将其和“怀念父亲”直接联系起来的话,让他产生一股复杂的感情。

曾被称作为英雄的,伟大的父亲。

和他相比,一无事成的儿子。

大部分生涯都在这座无人岛度过的离渊是谈不上什么功勋的。可是从这点上来看,离渊不得不产生劣等意识。

为了保住无剑门。

父亲临死前,都在训练离渊。

由父亲那里继承来的无剑门——因此而重要。

可是,就如莫含所说,如果离渊继续呆在这座岛上的话,无剑门到了离渊这一代也就终结了。那只不过是说出来和不说出来的区别罢了,这一点不止是莫含,还有离渊也想到了,就连父亲也应该明白:再这样下去的话……。

但是。

但是。

离渊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而且也不想知道。

外面研究是什么样子。

“……还是别想了。”

晃一晃后背调整木桶的位置,离渊开始往山的方向走去了。

空无一物的小岛。

这就是这座渤海之岛,不过有勉强能够取水的地方,如果没有的话他们一家子早就晾干了。不过那个地方可不是河流,更不是井。而是山中的涌泉。因为整个岛屿就像是一座山,所以不清楚哪里才算是山(勉强说的话,除了沙滩和建有小屋的平地以外都是山),总之那个取水处都在在凶险的深山里,对离渊来讲,他不愿让姑姑特意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打水。因此离渊在父亲死后的一年里,总是赶在姑姑之前若无其事地完成打水的工作。

“对了,今天姑姑脸色好像有点差。”

离渊回想起姑姑的样子。

应该不是因为早起吧。

莫含的肤色与其说白得透彻,不如说是无瑕的青蓝,而分辨出她的脸色的,也只有从小一起长大的离渊而已了。

可是。

他想到,她的状态又变差了吗。

她说凉快得舒服,说不定她现在有点发烧。

莫含身体的虚弱实在是一目了然,虽不至于像是死灵,不过如果在夜晚看到她的话简直就像是碰到了生灵一样。即使这样,最近难得状态有所好转了。虽然他不认为这是自己在分担家务的效果,可是既然她已经发觉了离渊任性的行为,叫她好好休息也不会听话吧。她也许会为了弥补过去工作的不足,拼命地去干活的。在任何方面都与怕麻烦的离渊相反的姑姑,非常讨厌休息这一行为。虽说莫含看起来无力的态度和离渊的性格有所相通,事实上,他们的内在是截然不同的。她之所以看起来无力,仅仅是因为体质弱罢了。

她喜欢干活。

明明是一个病人儿。

她这样或许就是因为病弱,人总是追求自己不拥有的,自己办不到的事物。也许连莫含也不会例外。

可是自己就不同了。离渊也许,嫌弃自己所拥有的,厌恶自己所能做到的。

——怀念父亲。

大乱之英雄——么。

想到这里离渊停止了思考,闭上眼睛。

因为他的头开始痛了。

离渊很不善于思考,总之就是不太会用脑子。要说是嫌弃和厌恶的话,他最讨厌那些乱七八糟的道理了。

再说这是姑姑的领域。

——弓与弦。

不对,应该说是碎锅和盖子吧。

说到底他们无法干涉事物的发展,该发生的总归是要发生的,仅此而已,离渊想到。既然是这样,在想之前先动身会好的多。

“嗯……?”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

父亲去世的现在,离渊比谁都要熟知这座小岛的事。不对,关于这件事,就算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他也是最了解这里的。原本就是个小小的岛屿,离渊自负自己掌握到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所以如果岛中出现变化的话,不管那是多么微小的现象,他都能注意到。

“……。”

土有些乱了。

是足印。

小小的足印,可是,确实是人类的足印。

是草靴的足印。

首先想到的是姑姑的莫含,不过应该不会是她留下的。第一,离渊不记得自己做过这样的草靴,第二,这个足印还很新,莫含不可能在刚才赶超了自己。虽然自己一路上一边走路一边思考,离渊可是直线移动过来的。而且其实的身体虚弱到连乌龟都追不上,加上她曾经说要和他比赛到山脚却跑到了海边,总之就是个重度路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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