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说些什么?我还能做些什么?子归盯着书房窗棂上的倚雪笑出了神,一阵沉默后,她平静地问:“你就不怕他找回记忆?”
甜儿道:“除非你想他死。”
“什么意思?!”
“轩身上的毒到现在还没完全解除,都是以毒攻毒用一些罕见毒物镇住的,蛊不同于毒,而是比毒更恐怖,如果你想他变会以前那样,就必须终止一切治疗,这样,他只能是……死。”甜儿说得很淡,听不出她有多担心慕容逸轩。
子归听了此话,心里的苦涩又添几分,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甜儿什么也没说,只一拂手,地上摆的那盆翠绿翠绿的小迎客松盆景便已枯黄萎死。子归的脸一下子便煞白了,冷着声音说道:“哼!我竟不知道身边亲近的人是个用毒高手,真傻!”甜儿闻言不语。
“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子归突然问道。
“这个月的十五。”哦,还有十来天,子归想道,然后擦干泪水,昂首挺胸出门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个属于自己和轩的闺房,现在少了一个人,凄清孤冷多了。甜儿的话句句响在耳边,子归抱着身子,慢慢靠门滑在地上,咬唇哭泣,声声泣血。
如何抉择?要回夫君他就毙命,难道任由他投入别人的怀抱称别人为娘子?慕容逸轩,你曾说过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你都会陪我走完这一生的,现在……你反悔了,你退出了,只剩我一个人,你真狠心呐!
许久之后,子归重新站起来,将行李简单收拾了一番,只带上几件衣服,一些银子,还有那半块血玉,独独留下慕容逸轩送的那玉佩。再坐于灯下,写几封信,一封给他,一封给心儿他们交代莫失莫忘的事情,一封给老爷婆婆和逸云。她打算结束这里的一切,回扬州去开始新的生活。
突然房外一阵喧哗,人影晃动,隐约间还听见有人大喊谁落水了。子归开门出去,抓住一个慌慌张张的小丫头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甜儿跳水自杀了。她心一惊,连忙奔去看怎么回事儿,却迎上浑身湿透的慕容逸轩抱着同样湿透且昏迷不醒的甜儿。子归还没问,慕容逸轩便劈头盖脸下了狠话:“来人,给我将这疯妇拿下!”
子归傻了眼,这跟自己有何关系?仆人都知道子归是少夫人,不敢真动手,正为难。“拿下!要不你们就给我滚出慕容府!”他一边抱着甜儿快步往前走一边怒吼。
“少夫人,得罪了!”仆人只得带着子归跟在慕容逸轩身后。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二更天了,大夫说甜儿没什么大碍,只是呛了呛水,等明早醒来就没事了。慕容逸轩让众人散去,只留下丫头紫烟照顾甜儿,二话不说扯上子归便往外带。
来到子归的房间,关上门,他就死盯着子归,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冷冽恐怖,甚至嗜血的气息。子归被他盯得心里发慌,往后退了几步,说:“你想干什么?你别乱来!”
“我想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想干什么?你说,你究竟对甜儿说了什么?竟然她要去寻死?说!”他红着眼,狠狠掐着子归的下巴,只要他一用力,子归的下巴就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