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子归问道。
“小姐,你可回来了……”心儿似乎有什么急事告诉她。
“嗯?”
“这位公子想要买下我们这里所有的花,包括干花和花茶。这事儿得你回来做主。”
“哦?”买下所有的花?谁这么阔绰?
“没错。”沉厚的磁性嗓音,从他的口中说出。
紫衣?难道是刚才那人?子归不由得细细打量他。面如冠玉,带着种病态的苍白,他的眼神很空却很深,深得看不见底,他脸上不带一丝笑容,不,应该说没有一丝表情,跟自己说话时也只是挑了挑眉,懒洋洋的,带着说不出的味道。他似乎偏爱紫色,从头到脚,无一不是紫色的,一头青丝用紫玉冠收拢于头顶,身上是一袭紫衣,脚上穿的也是紫靴,手上还戴着个硕大的紫玉扳指。他该是哪个大户人家足不出户的公子哥儿吧。子归暗想。
“你想买下这里所有的花?”子归重复了一遍。
他头也不抬,只是懒洋洋地他摆弄着花篮里的紫色勿忘我干花,不打算回答她的问话。
子归有些许尴尬,径自走至他面前说:“不好意思,没有个好理由,我是不会将全部花卖给你的。”
“两倍。”
“什么?”
“五倍。”
“啊?”
“十倍?”
“……”
“无论你出多高价钱,我说了,没有个好理由,我是不会卖花的。”子归终于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但他错了,钟子归不是个热衷钱财的人。
子归斩钉截铁的语气终于让他有反应了,他微微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依然是不带起伏的声音:“没有理由。”
这人真怪!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理由的,很多人说没有理由,那大多是因为他说不出是什么理由或者他还没弄清楚自己潜意识里的理由。很明显,从此人的眼神儿动作来看,他一下子要买那么多花肯定是有理由有去处的,但为什么他不说?要不要卖给他呢?
子归决定气气他:“那对不起公子,这花,我不卖。请回吧!”
他定定地看着子归,虽然目光依然空洞,而且没有丝毫感情,却把子归给看得直发冷,心里莫名其妙地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恐惧感。还从来没有人能这样……这样冷得一干二净冷得透明清澈,慕容逸轩的冷是淡漠,只是对某些他不敢兴趣的东西无动于衷不想理会,而眼前这人……子归感觉到自己手臂上开始慢慢浮起鸡皮疙瘩了,但仍是倔强地仰着头与他对视。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跟他说话敢这样跟他对视,谁不是怕极了自己?个个避而远之,每个人都是那样,嘴上说不怕他,可哪个不是见到自己就掉头走的?
怎么他脸上竟隐隐有几分忧伤?他的眼神里似乎藏了不可言说的伤痛。可惜子归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倏忽之间,那人已换回那副表情了。子归在心里嘲笑了一下自己,干嘛对一个陌生人这般关心,看走眼了。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直接要了你的店?”他还是低着头摆弄这勿忘我干花,似乎爱不释手。
“知道。”
“你很大胆。”
“谢谢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