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潮在家一晃就三天过去了,他该回去上班了,这个可不能拖。钱潮家前院后转了又转,舍不得走。人就是这么奇怪,在家里呆长了,就不想出去了,到了外面花花绿绿的眯了眼,又忘了家了。
钱潮的行李,早已被钱潮妈妈给收拾好了,另加上唐婉的行李。两位妈妈一直把两个孩子送到车上,特别是唐婉妈妈拉着唐婉的手,眼泪扑扑往下掉,嘴里念叨着:“婉儿,这是你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一切都听你哥的,什么事都要让你哥给你做主啊!”
这是钱潮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唐婉妈妈以亲妈妈的口气跟唐婉说话。钱潮最见不得这种哭天抹泪的场面,撇着嘴喊道:“切,切,切,干什么这是?不是还有我来吗?有我在你们怕什么,赶紧回去吧!回去割豆子去吧!都炸地里面了,车来我们就走了啊!”钱潮把胸脯拍得‘啪,啪’响。
到了火车站,钱潮让唐婉看好行李,到售票大厅买了票,顺着检票入口到了站台上,钱潮才舒了口气。原来公共汽车晚点,他俩差点没赶上这列车。
火车轰轰隆隆的跑了过来,还嫌不够热闹,又拉了一个长长的响鼻,两个大灯把人脸都照得白白的。唐婉好奇地向前探了探头,钱潮急忙抓着她的胳膊,往后一拉,车身呼啸而过,两人都惊了一身冷汗。
车身停稳,俩人上车找到座位,钱潮把行李摆放好,车身已经缓缓地起动了。钱潮看了看唐婉那木无表情的脸,说道:“唐婉,以后呢咱兄妹俩就相依为命了(其实没那么严重,相依为命四个字,让人咋听咋像是在万恶的旧社会),我们以后哦!就不能像在家里那样互相喊‘阿毛’‘阿狗’的了。你就喊我哥,或者直接喊钱潮也行,我直接喊你唐婉,你懂我的意思吧?”
“行,行,哥我听你的。”唐婉乖乖的点头,表示同意。
听到唐婉喊声哥,钱潮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比唐婉大几岁,忽然找到做长辈的优越感了(本来就比人家大几岁,天天在一起打闹他没觉着)。唐婉破天荒第一次对钱潮的话表示赞同,钱潮长舒了一口气,心情大好,食欲大增。一把抓起了几个鸡蛋:“来唐婉,你五个,我五个。”
唐婉剥开一个鸡蛋,放在嘴里慢慢的嚼,两眼出神的看着车窗外,黄一块、绿一块的庄稼往后退去,陷入了沉思。唐婉是个成绩优秀的女孩,她有个志向是当位老师。每天都可以和孩子们,天真烂漫的生活在一起,所以,她凭着聪慧和努力,考上了县中专。可是当她毕业后才发现,小孩子们比以前少多了。好多小学校都合并了,有的一个班级才几个小孩,老师们都开玩笑的说:“我们一人一个抱回家去教,也给他们教会了。”新老师自然是分不下去了,再去上高中,考大学显然有些晚了,唐婉只好在家呆着,第一个梦想宣告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