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寒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在上学的时候，张寒就喜欢你，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凤晓菲怔怔地站在那里。她当张寒是老师，是知已，是朋友，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男女之情。
从凤晓菲的表情，于静知道，凤晓菲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我忘了在什么地方听到的，一个人若真心爱着另一个人，是掩藏不住的，真爱，是无法掩藏的。而你，若真心爱着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心里藏着谁，你也会感觉得到的。爱，不是说出来的。”
于静是个庸俗肤浅的人。纵然是如于静这般地庸俗肤浅，爱了张寒十八年，这份十八年的单恋，也让她变得“哲理”起来。
“我知道，张寒一定从来都没有说过他喜欢你，也从来都没有表达过。一直以来，他只是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不想被你知道，也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可是，我却感觉得出来。”
张寒把凤晓菲放在心底。
爱，却是藏不住的。
“晓菲，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晚自习的时候，你胃疼得厉害。”
凤晓菲当然记得，那时，她为了省钱，每天都只吃馒头和咸菜，得了胃病，那次胃病发作，特别严重。
“那一次，张寒背着你，从教学楼六楼，一直背到市里的医院，一路小跑，不曾停过。”
这事，凤晓菲当然记得。
但是，她对张寒只有感激。
“其实，他不用一直背着你的。”于静笑得有些酸涩。
“那个时候，我恰巧去看他，看见他背着你一路小跑，我在身后喊，张寒等一下，这有车，我大声地喊，拼命地喊，他却没有听到……”
凤晓菲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可是，我也没有听到。”
凤晓菲的记忆里，只有疼痛，刀绞一般地疼痛。
“可能是我当时叫得声音太大，张寒没有听到吧。”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我突然得了急性阑尾炎，疼得满地打滚，张寒也是背着我下了楼，出了大门，便叫了车。他对我，是冷静处事。对你，却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虽然于静这样认为。可凤晓菲还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后来，张寒他给你送过许多养胃粥吧。”
“是。”
“他说，是我做的，对吧。”
“对。难道不是？”
“不是。是他亲自熬的。他在宿舍里，糊三锅，才熬好一盒，给你送去的时候，却一直说是我熬给你的。”
那个时候，于静就知道，张寒喜欢凤晓菲，但是，这种感情，他把它埋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张寒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因为他和于静有婚约。
“那个时候，我喜欢看琼瑶小说，张寒说我幼稚，不屑一顾。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他居然买了一套琼瑶全集回来。当你来借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为什么会买了。”张寒有许多书，他的书架，那时是凤晓菲最羡慕的。
“他跟你说，是因为我喜欢看，才买的吧。”
“是。”张寒的确是这样说的。
“我猜也是这样。那一套书，他只看了一本，知道是哪一本吗？”
“不知道。”凤晓菲摇头。
“是《窗外》。”
“琼瑶的处女作？”
“我只知道，这部小说，写得是师生恋。”
张寒不是因为“处女作”，而是因为“师生恋”才去看的。
“后来，他向你介绍了一些名著，简爱，呼啸山庄，傲慢与偏见……每次你还书的时候，他都会将那本书再重新看一遍……”
“张寒他不喜欢跳舞，因为当初是我硬要教他学跳舞的，每次舞会也都是我缠着跟他跳舞。不过，那一次毕业舞会，我看到了张寒在教你跳舞……”
“你看到了？”
“在河边的草地上，柳树下。”
张寒教她跳舞，不是在舞会上。
那是凤晓菲第一次学跳舞。
张寒是个耐心的教师。
凤晓菲只记得那一天，她踩了无数次张寒的脚，将他的皮鞋踩得面目全非。
“还有，我们结婚前一晚，我也看到了，张寒跟你聊天。”
凤晓菲记得，只是当时说了什么，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