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雅洗漱好之后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景昱已经穿好烟灰色的睡衣。
修长的身姿靠在阳台边上,手里端着白色的咖啡薄瓷杯,袅袅白气慵懒地冒着,朝阳的金光和他比起来,也黯淡如粼粼波光。
“雅雅,想我了吗?”声音好听的足以让所有女人发疯,纱雅感觉腰间一紧,被纳入一个霸道又熟悉的怀抱里。
纱雅回过神来,迅速低下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眉,恼恨刚才看着他的身影又不知不觉陷入了深思,随即昂起脑袋凝视他。
樱色的唇泛起了笑,踮起脚,猫儿似的凑在他的颈边嗅了嗅,娇声道:“想,想死了,你想雅雅么?爸爸?”
那张美丽小嘴,狠狠地咬重了‘爸爸’这两个字。
景昱闻言,眼底掠过几丝冰点的凛然,不怒而威的气势令纱雅心中打了个寒颤。
她知晓如何平复他的怒意,冰凉的小脸贴上他的颊,轻轻地呵道:“裴家那个小丫头可喜欢我了呢,我今天得赶去裴宅报道,晚了的话……”
故意延长了音。
“乖。”景昱挟住了她精巧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
匆忙收拾好东西,坐上车,纱雅回到了自己的小公寓,痛快地洗了个战斗澡。
浴室里全身镜中的自己,白皙滑腻的皮肤,匀称修长的大腿和清纯的面庞,怎么看都是个尤物。
但这表里不一的样子却令自己厌恶。
裹上浴巾,用遮瑕膏仔细地盖匀脖子上的吻痕,才走出浴室,找出了一套干净的T恤衫和浅蓝的牛仔裤换上,看起来颇有朝气像大学生一样。
她本来就是大学生,纱雅想起这个事实,苦涩地笑了笑。
手机上显示是五月十五,纱雅清澈的眸子流淌出一片哀伤。
南华北街的花店老板和纱雅是早已熟络的,今年和往年一样,纱雅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仔细地挑选最漂亮的蔷薇,一朵一朵,含苞的,欲放的,盛开的,每一朵都精心挑选,选出十八朵,自己亲手裁纸,刚刚好晌午,做好了一束花。
“老板,谢谢你。”纱雅起身,抽出几张百元钞票放在桌子上,走出花店。
“纱小姐。”老板叫住了她,纱雅回过头,清澈的眸子里遍布灰暗的悲伤,此刻更是带着晶莹的泪,“怎么了?”
“纱小姐,逝者已矣,该放下就放下吧。”花店老板诚恳地劝告。
纱雅点头道谢,转身捧着花的双手紧了几分,我会放手的,在我还清了得到自由的代价之后。
戴着墨镜的男人扶着耳边的蓝牙听筒,汇报最新的情况:“景先生,纱雅小姐去了墓园。”
纱雅看着墓碑上年轻男人的脸,心里一阵抽痛,三年了,每年的五月十五她都来祭拜他,只能挑在中午的时候,避开他的家人,偷偷注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