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可以过的很慢,却又可以过的很快,仿佛一眨眼睛的功夫,七天就已经悄悄的划了过去。
2007年,9月22日,林惜在咸阳的最后一天。
昨夜,又是一阵的秋雨细细,清晨的路上随处可见雨后的积水,连太阳也没有那样的暖。
这一天的中午,江山没有带林惜去每天必去的那家东北菜馆吃午饭,而是换了一家别的餐馆,就在酒店正门处的马路对面。看上去也并不比平时去的那家有多好,环境也是很差强人意的,只是换一种味道而已。
当然,江山依然没有问林惜要吃什么,自作主张的要了两个热菜和两碗米饭。所以,毛病就是在最初被宠出来的,以后再想改也就变得很是困难。就算是,当林惜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却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在用餐的时间上,每一次,都是江山等林惜。因为,江山吃饭是很快的,三口两口的就解决掉了一次用餐。可是,林惜不一样,她喜欢细嚼慢咽,总是吃的很小口,又总是吃的很慢,还要常常的去拂拭她的长头发。
所以,一个人如果坐在林惜的对面,爱她的会觉得很是女孩子,连吃相都要这样的斤斤计较到完美。反之,不爱她的根本就是看着生厌,只觉的很是矫揉造作,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却忘记已经是25岁的年纪。
每一次的用餐后,江山总是习惯的点上一支烟,烟云缭绕般过瘾的抽着。其实,林惜本来是最不喜欢别人抽烟的,尤其是不喜欢那浓浓的烟味。可是,自从父亲过世后,她却越来越想念这烟草的味道。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林惜喜欢看江山抽样的样子,那吞云吐雾间的享受,那烟雾中的弥漫,连那呛人的烟草味,都是让她着迷的。
“吃过饭,我陪你去买火车票?”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林惜夹在半空中的菜,被硬生生的放回了碗中,“要回去了吗?好!”。说不出为什么,林惜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舍得,是舍不得这里的风景?还是舍不得这里的人?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这顿饭,林惜觉得自己吃的有些哽咽,原本是有些饿的肚子,也觉得被撑得满满的。“我吃好了,你下午不是还要去工厂巡视吗?现在就去买票吧!其实,我自己去也是可以的。”
“我们说好的,你只需要买一张来西安的火车票,剩下的全部由我负担。”江山并没有注意到林惜突然失落的情绪,还有那几乎没有动过筷的白米饭,而他的一句“全部由我负担”,对于林惜来说显得有些矫情。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别耽误了你的工作!”
走出餐馆,江山又去买了烟,才直接搭出租车去了咸阳的火车站。到了售票处,因为是转天的票,已经没有了好的位置,连软卧也都是上铺。林惜来的时候,是找的票贩子,所以买到的是好位置的下铺。
“怎么办?没有下铺了?”江山看着林惜,感觉是一种抱歉的口吻。
“您好,我要一张硬卧的上铺。”林惜对着售票口的卖票员说,然后,什么也不说的只是笑笑的看着江山,这笑容很淡很淡。
江山付了火车票钱,就跟着林惜往外走,“上铺没问题吧?”其实,这样的问是一种多余,林惜的笑已经代表了一切。
“没事,上铺更好,小偷想偷都偷不到。再说睡一觉,也就到了。你是直接去工厂吗?”林惜已经不想再和江山讨论火车票的问题,即使讨论出个所以然,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江山随手拦了辆出租车,让林惜先上车,“你自己回酒店,我去工厂看看,一会儿就回去。哦,对了,你带钱了吗?”
“带了!”
车子启动了,从反光镜里看着江山渐渐看不清的身影,林惜说不出为什么,这个时候的江山,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丝的虚伪。如果要给这车钱,又何必问自己带与带?林惜不是个喜欢客套的人,所以,她也不喜欢别人与她假客套。所以,林惜不喜欢江山这样,可是,这也没能影响江山在她心目中的位置。
林惜搭了出租车直接回了酒店,打开房门就是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迎面扑来。房间里的窗帘依然都是拉着的,透露不进来一丝的阳光,只有落地灯还在亮着,这大白天里有一种昏暗的醉。
关上房门,房间里始终循环播放的,是来自许茹芸的一首-《突然想爱你》:
突然想爱你,
在这昏暗的夜里,
看着你专注的背影,
触动了我的心;
突然想爱你,
在这拥挤的人群里,
哼着你心爱的歌曲,
吞没你占领我的心。
爱到极度疯狂,
爱到心都溃乏,
爱到让空气中有你没你-都不一样;
爱到极度疯枉,
爱到无法想象,
爱到像狂风吹落的风筝-失去了方向。
几乎忘了怎么去呼吸,
在每次与你擦肩的瞬息,
如今是你让我想起,
那停摆已久停摆已久的心灵!
这就是爱情吗?林惜不懂,林惜无助,林惜彷徨。因为,林惜已经渐渐的感觉到,她的心已经不再属于她管,她的心已经一点又一点的靠向江山的身边。可是,这样的爱,让林惜害怕,从内心里发出恐惧的讯息。
可是,林惜你可又知道,不久之后的你,那才是真的爱到了骨头里。就好像,歌词里唱到的,‘爱到极度疯狂,爱到心都溃乏,爱到让空气中有你没你-都不一样;爱到极度疯枉,爱到无法想象,爱到像狂风吹落的风筝-失去了方向。’,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林惜的怀里抱着她的毛毛熊,越是听下去就越是害怕,她仿佛真的能看见最后的死状,她眼神中带着朦胧的忧郁和恐惧。所以,此时的林惜就像是一个受伤的孩子,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整个房间里笼罩着一种浓浓的离别愁绪。
“芳子,是我!”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自己要的号码,或许,这个时候的林惜,需要一个朋友,哪怕只是说说话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