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十月的下旬,沈莉为我找到一处可以叫我居住和安心写作的地方,离她的学院隔两条横街,因为是一套老式的一室居,所以房租也还算便宜。
沈莉叫我乘坐周六的海轮,周日就可以抵达广州黄埔码头了,而周六呢!她正好可以用休息时间为我先布置一下房间。
离开海口的前一天,请了这里的一班朋友邀了一回醉,感谢了他们大家对我的款待。
次日一早,我的供我住处的那位朋友开车来送我,连来取回这间寓所的钥匙。
我一个独身者的搬家问题自然是再容易解决不过了,几本书籍,一箱衣物连同生活用具,再就是那台写作用的笔记本电脑,背着还有些分量。
我带着这些与我的这位朋友说了几句惜别的话语之后,就过了检票口了,准备搭乘泊在那里的一条浑体灰色的客轮,为了萍水相逢后相爱的沈莉,去继续下一程的漂泊。
起初船行驶得很慢,像是浮在海面上被风吹动的样子,感觉不出它的速度。但是一离开了陆地,在海水的当中“哗哗”地一走,心里毕竟感觉难得的平静。这时船上的大家还在那里互相的客套结识陌生人,有的在补早起来以后的睡眠的不足,我已经一个人跑到甲板上去,扶着船舷的灰色栏杆,在那里赏看海景。
海南的全岛的概貌,渐离渐远地已经在我的眼中形似一块小小的沙洲了。轮船已经离开浑浊的近岸的海水很远了,海水的颜色已经转得灰蓝,托着轮船徐徐地行进,各种海鸟在船舷的左右上下翻飞、俯掠冲驰,耳畔时时打来它们“哑哑”的鸣啼声,它们仿佛天之骄子那样的无忧无虑,潇洒自如地享受飞翔的快乐。而我所站的这个地方,如果不是有它们唱响生命之歌迎送秋阳,必定如同清静的幽世栖息之所!
本来上午趁着新鲜的感觉还能在船的前后左右观看风景,可是午饭以后,躺在那里睡了一小觉起来,就对客轮上的颠簸起伏的海上生活承受不住了,一阵一阵的感觉心里发慌,眩晕的感觉一刻比一刻重了,最后胃里仿佛隐藏着一座火山在那里发作,逼迫得我跌跌撞撞的跑去了卫生间,吐了以后,才觉得神志清醒了一些,然而还是一味的感到头晕,至此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晕船吧。
回到了客舱里面,我浑身大汗淋漓起来,脸上也有一层汗珠罩在那里,同舱的一位讲粤味普通话的干瘦的老者,见我实在是痛苦不堪,指点着我去客轮上的医务室里打了一针,我才觉得好转了一些,但是头脑昏沉的感觉叫我一味的昏睡过去,迷迷糊糊的当中,好象永远也醒不了的样子了。
第二天,在微茫的晨曦的清光里,轮船在广州的黄埔码头靠岸了。一上岸,就与一种叫嚣杂乱的接迎客人的气氛紧挤在了一起。
首先迎接我的就是一阵袭人的凉冷,这里的天气仿佛与海口的违异了一个节气,接下来马上就又受到一批旅馆推销者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