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沉默了有一两分钟吧,沈莉也吸完了半枝烟,见我这里并没有准备烟灰缸之类的器具。
“我不想抽了,这个?”
“噢噢,我来,给我。”我忽地想起她是未穿鞋的,连忙替她将剩下的小半枝烟投进了厨房的垃圾筒。
我回来后,本想再打开一听易拉罐的饮料,沈莉却连忙止住了我,“陈先生先不要打了,你刚才给我打的我还没喝呢!这个你喝吧。”
“那你喝什么呢?”我又急速运转着头脑,“嗳,我这里有咖啡,来一杯么?”
“嗯嗯!”她含笑使劲点了点头。
我烟酒不沾,然而喝咖啡是我多年的嗜好。以我喝咖啡的心得,我将咖啡粉、方糖、开水以及伴侣,以最佳的配比冲调了出来。所以,当我将咖啡端进客厅的时候,沈莉很给了我一阵啧啧的称赞声,“哇!真香嗳!”
看见了她的一副喜欢的样子,我却也觉得这日冲调的咖啡,比起往常仿佛还要香淳许多!
我们一起喝了一阵咖啡,沈莉温淑娴雅的姿态也复了原,教我看出她的娟秀大方的风格,的确比一般的女子要高出许多倍。
沈莉呷了一口咖啡,用冷泉井似的眼睛又看了我一阵,“陈先生,今天怎么不爱说话似的?”
我好象刚从沉思的海里露出了头,“啊?什么呀?”
“哼哼!陈先生!”她忽然活泼起来,仿佛是着了咖啡带与她的兴奋的力。
“什么?”
“嗳陈先生,我一直想问你来着。”
“问吧!”
“嘻嘻。有时我回到宿舍,躺在那里看你的小说的时候,尽在那里思索你那次给我签名时,写的那些话:‘前夜寻声歌台榭,人去曲更忧切切;淡含隐伤余音绕,不见佳人弄娇娇。’”说罢,沈莉用一种捉弄我似的目光,盯住我看。
没想到沈莉这次冷不然的说起了这个,并且背得很熟,窘迫地我的脸色肯定是红了又红,觉得浑身的血液倒流了起来。幸亏是秋雨的天色下,室内的光线晦暗不明,否则,我将羞愧得不堪。
我只好含了羞缩的神情,“啊啊!写着玩儿的。”
“写着玩儿的?那你给别人也这么写么?那谁是佳人,谁又?还弄娇娇呢?哼哼哼……”
“啊啊!那个,什么,呵呵……”接着我便难以为情地找不到合适的言语了。
沈莉看见了我的这一种无地自容的样子,也收起了她的那一种进一步逼迫我调笑我的神情。坐在那里直了直身体,又把裙角往下抻了一抻,但是怎么也盖不全她的匀细的小腿与细嫩的脚面。倒致弄得我的喉头紧了一紧,仓皇间,做了一回吞咽的动作。
“嘻嘻,不好意思了吧?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我多希望你那种写法只为我一人多好!”
我的半褪红色的脸面又自觉地红了一红:“还真是专为你写的呢!”
“啊!真的么?”
我点了点头。
“陈先生为什么呢?”
“不知道。”
“那些词句是你早先想好的吧!”
“当然。”
“可那时你怎么知道能在广州遇到我的呀!”
“是啊!我哪能知道呢!”
“那你敢那么大胆地写给我?”
“假装风雅呗!”
“看你风流倜傥花花公子的样儿,竟会拿词句捉弄小姑娘的,你们这些作家!”
“你是这么看我的?”
“看陈先生额头急出这么一层的汗来,内心发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