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风一个人走在前面,心里又在想着卫平安的神情,她来了七八天了,家里的氛围总是怪怪的,虽然卫平安总是笑脸对着她,可溪风还是觉的平安分明就是强颜欢笑,她也一直想找机会好好跟苏离月谈谈,可是不是没有时间,就是苏离月故意扯别的,总是谈不到这个话题上。
好在现在就是个机会,离宫里还有些距离,又没有旁人。
“离月。。。平安来了也有些日子了,你应该知道她是为什么来的。”
苏离月的脚步声有些沉,他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知道。那又怎么样?”
“你对她——”
苏离月气冲冲的赶上来,“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些,这几天我都要憋坏了,现在你既然说到这个事情,我也告诉你我的想法,今晚回去,我就告诉她,我把她当妹妹,一直都是妹妹。”
溪风连连摇头:“不行,你这样说,她会伤心死的。”
“不然呢?要我接受她?离开你,我也会伤心死的。”他掀开帽子,额头上竟冒出了些薄汗。哀怨的看了她一眼,自己赌气的往前走去。
他现在越来越像个孩子了,以前在丰州的时候,他安静淡然,现在却总会冒出急性子来。
溪风紧跟着他,看着他斗篷的云朵,“这样下去,我也觉的很累,总该要解决的。”
“随她去,过些日子,她乏了,死心了,就会回去了。她还是个丫头,只是一时的兴起而已。”
溪风心里却怀疑,平安对离月的迷恋,并非是一时,只怕已经深入骨髓了。
见她沉声不语,苏离月回头拽过她:“好了,赶紧走吧,瞧你这手,跟冰一样。”
他拖过她的手,塞进了自己怀里,温热的感觉立刻由手心传遍她的全身。她侧头看着身边的苏离月,这个傻小子,总是这么窝心。
两人进了太医院,众人都投来暧昧的眼神。
张德宣已经坐在了上席,“我说苏离月怎么那么着急木太医呢。离月啊,你可是坏了不少人的美梦哦。”
木溪风脱下斗篷,笑了笑便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家里只有这款布,只能做一样的,若是院史大人喜欢,改日做件给大人。”
“呵呵,老了,我可不能穿这个颜色。”
陆彦之坐在桌前,一直冷眼看着众人的谈笑,溪风投眼过去,他正阴冷的看着自己,她急忙收回视线。
这个陆彦之,干嘛这样看她,真是吓人。
张德宣发了差事之后,溪风正准备整理档案时,陆彦之走了过来:“你跟我走。”
“恩?去哪?刚才没听到你有什么差事啊?”
“我这几天都在忙着一个宫,今日还要再去,你就当我的医工,跟我一起去。”
“啊?哦、。。”
“快点!”他已经站到了院子里,溪风急忙跟了去,接过他手里的医箱。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陆彦之披着褐色的图纹斗篷,走在了溪风的前面,脚步很快。溪风急着出来,再说她一个良医,可不敢穿着斗篷在宫里招摇,绣姨给她的衣服加了棉花,可是还抵不过寒风,好在她一路小跑才能赶上陆彦之的脚步,所以还算能忍受。
只是奇怪今日他怎么叫她来了,进太医院快一个半月了,她从未跟他一起看诊,不知是哪位贵人,要两位太医一起。额。。不过他方才好像说叫自己充当一下医工,给他打杂而已。
绕了好远的路。。好像不是去后宫的,莫不是去前朝,给哪位大人把脉?溪风有些纳闷,小声的问:“我们去哪儿啊?”
“总不会把你卖了的。”
溪风冲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他却突然回头了,她正皱着鼻子,舌头也伸在了外面——
“呵呵。。。”立刻换上无害的微笑。
陆彦之面如表情的盯了她一眼又转过身去的。
天上突然飘起了雪花,哇。果然下雪了。。。。还是鹅毛一样的大雪。
溪风忘记了刚才的尴尬,伸手感受雪花的抚摸。以前在金陵的时候,也会偶尔下雪,但是雪很小,还未积厚便化了。
“跟上来。。。”陆彦之打断了她的沉醉,她才意识到自己停在了原地,离他已有好几丈远了。
陆彦之仿佛很讨厌雪,他戴上了帽子,脚步变的更加急促了。两人约莫走了一刻钟,才停了下来。
【太子宫】
溪风望着眼前宏伟的宫殿,原来这就是太子住的地方,果然天家风范、气派万分。只是太子不是已经。。。。?
“陆太医,我们要进去这里?”
陆彦之转过来,微微一笑:“是啊。”
“可是太子不是。。你给谁看呀?”这个陆彦之不会是疯了吧,他早上的眼神那么诡异,他该不会是要故意吓我吧。
“进去就知道了。”
溪风探头一看,里面有许多太监在忙着,她这才松口气。陆彦之已经进去了,溪风也跟着进去,突然内门里出来一个翠绿色的身影。
“你们都给我勤着点,别把雪积在路上,省得把娘娘摔着你们谁也担当不起。”
这个丫鬟。。。。溪风猛然惊醒,这是玉妃身边的大丫鬟。一瞬间她立刻回神,这太子宫确实有人住,皇帝不是刚昭告天下,定了睿亲王为储君吗?
现在这【太子宫】的主人,不是玉夫袭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