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微亮的时候,小柔就叫她起床了,说要去王妃那里伺候,她没有拒绝,因为去那可以看见他,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见他了。她穿了一件方便的素衣,早早的到了王妃的寝室外候着。一个丫鬟递了装了水了铜盆给她,等了一会,里面传出了王妃的声音,她们才进去。
王妃亲自在帮夫袭穿衣服,两人贴面站着,溪风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心里酸酸的,手指抓着铜盆,不知道该站在哪里。
她也从没有伺候过人,不习惯。王妃的贴身丫鬟云儿提醒她,放下盆,然后把沥水的毛巾送给王妃。
溪风心里闷闷的,她自小被伺候慣了,哪里知道该怎么做,再说,夫袭在这,她总是乱了心神。她又看了他一眼,却对上了他的视线。
还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可是眼里不再是满满的爱意了,那些看不懂的东西,让她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王妃要她梳头,她拿过梳子站到了身旁,夫袭也站在那,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可是她不敢回头,她害怕遇上他清冷的目光。
“我先走一步。”他似乎不想看见她。
他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接着是脚步声。
“阡陌梳头倒是不错的。”王妃突然提起了阡陌,镜中的眼睛也似有似无的看了她一眼。
“你是故意杀了她是不是?”
梳子顿了一下,溪风心里又开始慌乱了,她逼迫自己忘了那个画面,可是,那一切仿佛又出现在眼前。
“我。。我不是。。。”
“她平日里寡言少语的,跟我们来往也少,而且从不争风吃醋,我都没觉得她碍事。”王妃回头盯着她,“你会不会把我也杀了,听说你的功夫挺厉害。”
木溪风扔掉了梳子,“那是个意外!我不想再解释了。”
王妃的脸色变得难看,“注意自己的地位,在我面前耍性子,想被责罚是不是?平民百姓出来的,就是没有教养,不懂得规矩。”
“哪个奴婢一早就惹得王妃娘娘不高兴了?”门外传来了一个尖酸的声音,玉妃青黛扭着腰肢进来了,看见溪风站在一旁,哼了一声。
“我说是谁,新来的就是欠管教。怎么,没人教你规矩啊,见到我还傻站着?”
溪风没搭理她,转身欲走。
“站住!”青黛伸手挡住她,“怎么,不服气啊,谁叫你是个侍妾呢?说难听点,不就是陪王爷睡觉的吗?”
“让开!”溪风低声警告,见她毫无反应,溪风抬手稍用力,青黛花容失色,被推到了一边的屏风上,险些扑倒在地。
“放肆!你给我站住。”王妃厉声喝道。
木溪风充耳未闻,大步离开。
小柔惊讶的看着早早就回来的溪风,“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她本想好好的按照规矩,既然到了人家这里就要按照人家的规矩,可是看王妃的样子,她根本不会善待她,倒不如省了,省去些勾心斗角的假把戏,直接放马过来最好。反正做得好也要被嘲弄,不如不做。再说那些琐事,她根本应付不来。
“我就呆在我这阁楼里最好了,不想看她们的嘴脸。”
“可是,王爷会怪罪的。”
“不会的。”以前的夫袭是因为对她有意而处处纵容,现在呢,他根本就不想看见她,哪有心思关心她的事。
“新来的侍妾都会先侍奉王妃的,忍一个月就好啦。”
“我一天也受不了。”
小柔摆好了菜,一碗粥,一个小菜,一个馒头。
“对了,小柔,待会给我准备纸墨。”
吃完早饭,她坐在桌前写信,好久没有跟少君联系了,得告诉他一声,省的他担心。
刚把信装进信封里,就听见小柔在外面的声音。
“见过王爷王妃,玉妃娘娘。”
她起身,看见玉夫袭领着两个妃子进来了,夫袭坐到了书桌前,溪风站在一旁,低头继续顺平信封,然后拿起毛笔写下“沈少君亲启”
“王爷,您看,打这进门到现在,她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我们呢?”青黛指着溪风说道,“今天是弄伤了我的手,改日怕是跟阡陌一样的下场”
啪!溪风的信封摔倒了桌子上,为什么这些女人总揪着这件事不放,她抬头狠狠的瞪着青黛,有了王爷王妃撑腰,她也理直气壮的瞪着溪风。
“好了,王爷自会主持公道的。”王妃细声说着,等待夫袭发话。
“早上的事你有什么可说的吗?”夫袭问着溪风,眼光却落到桌上的信封上。
“她们不是说过了吗?”
他是知道自己的性子的,为什么还跟着那两个女人跑来兴师问罪,她有些不开心。
“那就听王妃的安排,她是这个家的主母。”
“淑贞只是按照规矩办事。”王妃恭敬的回话,然后对着木溪风说道:“不敬之罪,再加上伤人,本应重罚,念你初来乍到,是初犯,就在小祠堂罚跪一天一夜。”
“我不去。”她看向夫袭,他似乎是默认了王妃的处置。她又大声的说了一遍,“我不去。”
玉夫袭淡淡的说:“那就向王妃和玉妃道歉。”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道歉的。
“我不。”
“是你要留下来的,你就要遵从我们的规矩。”他的声音不紧不慢,惹得溪风一阵委屈,却是无言以对。
“要我派人押你去吗?”
“玉夫袭!”她生气的叫着他的名讳,他却正眼也不看她一下。
木溪风拿过信,气呼呼的交给小柔,便乖乖的去了小祠堂。罚跪,总比跟她们扯嘴皮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