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注视着陈岩,等着她是不是要说点什么,尤其是夏霜,大气不敢出。
只见她拳头捏了捏,大大出了几口气,接着就是爱女心切导致对徐启轩强烈不满的愤慨。
“启轩啊,这么些年我们两家相交的感情那可不是一般地深啊,叔叔阿姨待你可就像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先是一番语重心长,慢慢地坐下来。
“而我们家霜儿,自小眼睛可就没离开过你。哪怕是你去了国外,她也经常到那边去看你,哪次不是兴高采烈地上飞机垂头丧气地回来?”陈岩叹了口气接着说,“可你就真那么狠心哪,心里念着别的女人一眼都没有正眼瞧过她。看着她每次失魂落魄地从巴黎回来把自己关在屋里,阿姨心里难受呀。”
是啊,那些年,不管是节日或是生日,夏霜都会坐十几个小时飞机飞到自己面前,为的就是送上一份礼物让他在没有亲人的异地感到一些些的温暖。
那时候自己真是混啊,要么就是不接她的礼物,要么就是接下礼物后送给同学或是直接放在某个角落不予理会。
她不会对他生气,只会对他笑,只会对他说:“徐启轩,我喜欢你,我也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那时的她,那么骄傲,那么自信,那么飞扬跋扈。可是现在的夏霜,早已经被磨去了乖张的菱角,千金小姐的称呼对她来说,也越来越不相称。
她每次对他说再见之后转身离开的背影,他不是没有注视过,只是那时的他又怎么会看到包在她眼角极力不让流出的眼泪。
哪怕是简单的一句谢谢,徐启轩也没有挂着笑容对她说。奢望那么小,失望那么大。
“是,霜儿从小娇生惯养不太懂事不招人喜欢,可是她始终是个大家闺秀啊,她的自尊心那么强,怎么能就甘心那样让你践踏呢?”陈岩说着,都带着哭腔了。
徐启轩轻轻转过头去看着夏霜,她蹲在夏异文身边,肩膀好像有点颤抖,心想她想起过去的事情是不是难过得哭了,正想着就看到她慢慢趴在陈岩的腿上,小声呜咽,“妈妈,别说了。”
“霜儿,为什么要为这臭小子这样作践自己呀?爸妈那么疼你又怎么能够容得下你受这样的委屈。”陈岩边说边摸着夏霜的头发,一会儿,抬头望着徐启轩,说,“你知不知道那年圣诞节,霜儿从巴黎看完你回来之后关着门大哭一场之后,就连着病了好多天。整整一个星期啊,清醒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迷糊的时候却不停地喊着你的名字。”
“妈妈,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想起那一年,夏霜终于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那是徐启轩去巴黎之后的第三个圣诞节。
那天很冷很冷,他和朋友参加完派对回家的时候是走着回去的,一边走一边跟姚子星聊着电话。本来是冷得说话都要哆嗦的夜晚,可是听着她的声音徐启轩就觉得心里暖和,他一直认为,只要心是暖和的,身体也就不怕冷了。
可是他忘记了夏霜跟他打过电话,说已经上了飞机。
每一次夏霜跟他打电话说要来看他,他都会叫她不要来,可她哪里又会理会他的拒绝呢。于是后来他也就习惯了,来就来吧,她的出现与否对他来说似乎也没多大区别。
等到挂了姚子星电话走到公寓的时候,他发现夏霜蹲在他的门口冻得缩成了一团,这才猛地想起她有跟自己打过电话。
“你什么时候来的?”语气,依旧是那么不温不火,跟“关心”二字毫不沾边。
“来……来了一会儿……”夏霜冻得迷迷糊糊的,要是他还不出现,估计她都得晕倒了。
打着哆嗦慢腾腾地站起来,话都说不清楚了,“圣……圣诞节快乐。”很明显,她都在发抖了,还不忘伸手递给他圣诞礼物。
“进去坐会儿吧。”启轩没有接,径直开了门走进屋。
夏霜跟着他走进去,随手关上门,感受到了暖气终于要好受一点。
“那么冷的天,你也不知道先回酒店住下来。”其实有那么一刻,徐启轩是有过动容的,毕竟他不是冷酷无情的男孩子。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又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他一蹙眉,没理会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出来。
“给。”热水递给夏霜,自己边喝边坐下。
“谢谢。”只是一杯水而已,足以令她展开笑颜。
其实,她就是那么简单一个小女人,希望得到这个男人的关心,哪怕只有一点点。
“夏霜,以后你别来了。”
嘴巴刚碰到杯口,夏霜一愣。
“你一个女孩子……我不想让人误会。”根本没有看她,自顾自地翻看着手机,上面大概有姚子星的照片或是短信吧。
“没有误会,根本没有误会,我就是喜欢你。”
那么直白,那么清晰,从她的喉咙里传出来。
“可我不喜欢你。”他终于抬起头看她,可是却说出这句让她疼痛不已的话,虽然她已是早早知道这个答案。
“一点都不。”
“我还会来的。”夏霜站起身来,红着眼睛很大声地告诉徐启轩,“徐启轩,我喜欢你,我也一定会让你喜欢我的。”
说完,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门很快地跑了。或许,她应该是在逃吧,逃离这里,远远地。
心里有个声音在跟她说,放弃吧,只有放弃了,才不会那么痛那么苦。
徐启轩,我真的很爱你,为什么你总是那么轻易地就可以把我伤得体无完肤?
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去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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