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茵茵的草坪上,杨晨正和队员声嘶力竭的踢着球。大颗大颗的汗珠滑落进他的运动衫,很快被吸收。杨晨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因为这是最后关键的时候,他的心里憋着一股气,他不可以放松的,紧紧地追逐着那颗球向对方的球门发出了最后的冲锋。
杨晨前撤后转,翻越过对方球员的围追堵截,终于使出全身力气。一记标准的飞踢,把球旋飞了出去,向着对方的球门射去。所有人目光都齐刷刷的跟着球移动移动,屏气凝神,操场上陷入一片异常的宁静。
“球进了!”李纯雪和拉拉队的所有呐喊助威者尖声叫了起来。草坪上一片欢呼声,就如同那片绿,恣意的流淌,蔓延,把所有的喜悦都揉成了夏天金灿灿的阳光。
“杨晨,你太棒了!不但钢琴弹得好,连球你也踢得这么好!”罗丽莎也为此刻的胜利欢心的雀跃起来,然而她的兴奋转即消失了,她知道,踢球只不过是杨晨在逃避一种东西,在麻痹着自己。只是她觉得他做什么事都是那样优秀,那样让自己心动。
杨晨从操场上出来的时候,罗丽莎就紧紧地跟着他,与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因为杨晨旁边的那个挽着他胳膊的女孩,笑脸如花的样子,让罗丽莎有点不敢冲上去,因为那个女孩不是别人,而是她的好姐妹—余彤。她心里隐约有些许失落,然而这都只是短暂的,她希望他可以忘记以前,可以重新找到另一份自己的幸福。
杨晨留着齐耳的短发,在炽烈的阳光下泛着熠熠的光泽。他穿着深红色的国米球队服,白色的运动裤,浅白色的乔丹鞋。小麦色的臂膀上,健硕结实的肌肉块块凸起来。罗丽莎有点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呸呸呸!我这是怎么了?
就在罗丽莎低头沉思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挥手向杨晨道别了。可是,更让罗丽莎吃惊的是,杨晨居然径自走向了音乐室。
他都说自己不再弹琴了,为什么他还要去音乐室呢?难道是他想通了吗?直觉和对杨晨的了解告诉罗丽莎自己,杨晨不过是放不下自己对她的承诺。他一定是在说谎。他依然爱着音乐,他永远不会放下钢琴。罗丽莎悄悄地跟了过去,自己的好奇心迫使自己不去打破这一局面。
音乐室的门静静的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唯有那架钢琴安逸地躺在音乐室橘红色的木质地板上,映着他犀利的影子。杨晨走进去,站在钢琴旁边。那只手再也不憋不住,轻轻地拂上了钢琴光滑细腻的键盘盒。杨晨感觉每移动一寸,自己的心就会猛烈的刺痛起来。为什么自己还要到这里来,我已经放弃了。杨晨急速的缩回了手,将双手插进了运动裤兜里。在他心的深处荡漾着一股浓烈的失落感。
今天她为什么没有来?为什么她那天弹钢琴,他的心“哐当”动了一下?他已经答应过自己不再碰它了。为什么?杨晨紧皱着眉头,脸上泛起痛苦的表情。他真想闭上眼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可是他做不到。
“杨----杨晨----”罗丽莎的一句话将杨晨拉回了现实。
杨晨猛然转身,那声音如此熟悉而另他心颤。
“你--你怎么----在这里!”杨晨有点心虚,可是他转即生气道。
对于杨晨的那张能将少女的心蛊惑的清秀脸庞,罗丽莎洋装视而不见,执着地将目光定格在他背后的那架钢琴上。
“我是跟着你来的!我知道你不会放弃弹钢琴的。你是那么热爱它,又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罗丽莎鼓足了勇气,说出了想说的。
杨晨觉得她是如此地了解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孩尽将他的心事看的如此透明。他感觉自己又被人脱光了衣服的羞耻感,可是他倔强的性格使他不致措手不及。他用一种鄙视外加嘲笑的目光盯着罗丽莎,然后闭了一下眼睛,“罗丽莎同学,你跟踪我也就算了,再来管我的生活,未免是太过分了罢!”
看着杨晨一脸怒气的样子,罗丽莎直觉自己做错了。可是,这种愧疚感很快被一扫而光。
罗丽莎稍稍回神,气愤地跑到杨晨的面前:“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弹钢琴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多么崇拜你如果你不再弹钢琴,我想我的人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更何况你是我心中的钢琴天才,只有你能弹出最美的曲子,没有更好的的人比你更适合弹钢琴了。请你弹钢琴好吗?”罗丽莎深深地在杨晨面前鞠了一躬。
杨晨无比的愤怒,他怒视着罗丽莎,“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我有我自己的权利和选择。你算我什么人。你凭什么让我弹钢琴?”说完杨晨迈开步子朝外面走去。
“难道这就是你的梦想吗?那以前的这些是什么?”罗丽莎迅速地跑过,从挎包里掏出了那些信件和照片。
那些信件上全是杨晨的名字,而那那些照片全是杨晨每次音乐节的特写。杨晨有点微微发愣,转即苦笑:“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那已经是过去。”
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这句话就像一把锤子狠狠地击打在罗丽莎的心上。
“可是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呢?你真是个笨蛋!这么轻易就放弃了自己。”罗丽莎勇敢地刺穿了杨晨的最后一道防线。泪水哗啦哗啦地滚出眼眶。
“啪!”杨晨伸手打落了罗丽莎捧在手里的东西,因暴怒而憋红的脸上,肌肉横了起来。杨晨有点咬牙切齿。
信件和照片四散飞溅,散了一地板。泪水吧嗒吧嗒地敲打着地板。罗丽莎缓缓地蹲下去,捡起一张张熟悉的照片。
杨晨踩着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头也不回的迈开了步子。
“如果你放弃了弹钢琴,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你为什么还要去抚摸它。你在欺骗你自己,你一直深爱着它吧!我不会放弃的。请你弹钢琴吧!”罗丽莎的眼泪就像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罗丽莎的话就像一剂强心剂,将杨晨伸出去的脚无力地落了下来,他愣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转着转着就到了这里。难道我会真的要弹钢琴吗?我还会弹钢琴吗?杨晨冷笑了一下,“那你好自为之吧!”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音乐室。
音乐室里就剩下罗丽莎看着散落在地板上的东西,哭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