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脉,稀沥不停的小雨下了整整的一天。傍晚时分,天空中有了少许的亮光,沉闷的大地也有了一丝新气。在御书案忙了整整一天的赵祯,起身离椅,来到宫门口,抬头望着天空,突然想起了许久没有探望的母亲,于是,带上顺德,还有从不离身的柴若芷,离开了天圣宫,朝南庆宫的方向行去。
也是,算算日子,赵祯的确好久没有去南庆宫探望狄太妃了,说起上次探望,还是赵露劫天牢后的一天,也是这样的雨天,赵祯却在南庆宫带了一肚子的气,以至到现在他还耿耿于怀。说起起因,自然是这个令他极为的恼火并想用一生一世来折磨的人——看似高傲,却很低卑的柴若芷。
柴若芷真是天煞的瘟星,自从柴若芷出现,不仅皇宫成了火药库,就连南庆宫变得极为冷却起来,八贤王的身影再也没有在南庆宫的角角落落出现,而赵露,更是极少的出现在南庆宫,他总是以公事为由,住在汴京南郊的兵兵营业中。而这南庆宫,只剩下需要温暖,但却无人给他温暖的狄太妃。
想想柴若芷做的恶,有时候赵祯真想狠下心来,令她永远的确消失在这个人世间。可是……,赵祯心头却总是有些无奈。狄太妃是这天下最悲的女人,自己的丈夫视她为无物,令她得不到应该有的爱意,儿子视她为仇敌,把她当成恶人看待着,每回思思忆来,赵祯的心头便时不时的涌出痛来。狄太妃,是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人,身为儿子又同时掌管天下的他,却不能令自己的母亲快乐起来,这也是赵祯的悲。于是乎,在赵祯的心中,对狄太妃有了很多的关爱与护呵,尽管狄太妃总是和他隔着一层,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但狄太妃是他的母亲,生身母亲,这总是不变的事实。
踏在南庆宫的长廊玉道上,南庆宫的冷清依旧不减,相反增多,看着有条不乱繁忙但每个人脸上都带不出笑容的宫女太监们,赵祯心头的不好受更多了。
“太妃娘娘呢。”进了南庆宫,赵祯问着南庆宫的小太临。
“在静心堂。”小太监回答,赵祯带着柴若芷和顺德,朝静心堂的方向走去。
静心堂,处在南庆宫最偏静的南院,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竹园小院,自从八贤王最为心爱的女人寇珠离奇死后,八贤王的心跟着寇珠去了,永远的留在了太虚之中。而狄太妃的,她的魂也没在现实生活中,把全心都扑在自己丈夫身上的她,心也跟在进了太虚,永远把一个无魂的身子留在尘世间。于是,静心堂,成了狄太妃身追魂魄的欢乐地。
“怎么,你才来一小会儿,就要走,难道,难道在你的心目中,就当真再没有我这个母亲了吗?”远远的,赵祯便听到了静心堂的吵闹之声,是狄太妃和赵露。什么时候,赵露回了南庆宫,这还是令赵祯觉得奇怪的事情。不过,这吵闹之声音,赵祯甩脸望着柴若芷,心中生起了火气。
“我不走,留在南庆宫有什么意义,除了痛苦,我还能寻到什么?”这是赵露冰冷火气的声音。
“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个柴若芷,你到底要母妃说多少了,那事和母妃无关,当真和母妃无关。”这是狄太妃气愤憋火的声音。
“好了,有关没有,老天爷知道,以后,别再用这种可耻的行为骗我回来,告诉你,我没这个家,永远没这个家。”气气的,赵露朝静心堂外走去。
“露儿”静心堂里,狄太妃一阵眩昏,险些摔倒,幸好后面有桌子挡着。
“露儿,你怎么能这样跟母亲说话,怎么能。”赵祯迎了上来,怒火满怀。
“我怎么不能,这天底下,母亲是永远疼爱儿子的,不是吗,可她呢,往儿子的心里捅刀,捅刀,你知道有多痛吗?”赵露气火火地望着赵祯,略过赵祯就走。
“露儿,那件事和母妃真的没有关系,真的,你相信母妃,相信朕。”赵祯拉住了赵祯。
“我不相信,我们不相信你们说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因为,我找不到相信的理由。”赵露甩开了赵祯,怒火火的朝竹园外走去,柴若芷的身影映入了赵露眼睑,望着悲惨交加的柴若芷,赵露万千滋味涌上了心头。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眼神,之后,他怒然的离开了竹园。
“母妃,母妃。”静心堂里,狄太妃的身子昏栽倒在了地上,赵祯大惊,奔入了静心堂,顺德转身离开,叫御医去了。
“都是你惹的祸,告诉你,如果你无法令母妃和露儿和好如初,朕要了你的命,要了你的命。”柴若芷也奔入了静心堂,满心的心担。赵祯望着柴若芷,冲柴若芷发着怒火,柴若芷把脸甩到了一边,眼角落泪,满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