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白木的坟前站了好久,久到我连最后一点悲悯的情绪都消磨殆尽了。
巨鸡子带来了医生。
医生检查完我的身体说很严重,要我去住院。
巨鸡子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小老头,笔挺的身躯弯了一些,脸上再也没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自信和优越。
我住院了,被安排在山脚下小县城的医院里。
巨鸡子成了孤寡老人,他一直守在医院里与宣菲这只有鬼遮眼的鬼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他却默认了宣菲的承认。
在医院养了大半个月,终于能下床活动了。
这天,巨鸡子心情沉重的让我坐下来谈谈。
我看着他,虽然他一直就在我眼前晃悠,但我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老了。
巨鸡子说:“我打算隐退。”
我没说话,继续竖着耳朵听。
巨鸡子又说:“道云观是我毕生的心血,我想把它交给你。”
我说:“我能胜任吗?”
对于一个道士来说,最大的成就莫过于有一座道观,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信仰者的香火。
巨鸡子说:“虽然你的道行没我高,但你比我厉害,你的死神之眼我见识了。”
我问:“你也知道死神之眼?”
巨鸡子说:“相传在明末清初有一个散修道士,无门无派,却会道教内部各大门派的镇派之术,如吕洞宾的纯阳派,何仙姑的云鹤派,张道陵的正一宗,王重阳的全真教等等。”
道教内部门派很多,道教是一个统称,但各自有门派之分,有些小门派已经不复存在了,能存活到至今的无一不是大宗派。
北方的全真教,南方的正一教,茅山教等。
道教的极大正宗,全真,妙真,正一,而这些正宗大派下又衍生了很多小门派。
总之相当复杂。
巨鸡子继续说:“这个散修道士顶峰时期,参悟透彻道德经,从而在道德经中成就大能,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可拜请诸天众神,道教内无人不敬,但他一心归田,只在农村生活。”
我说:“他就是吕隐吗?”
巨鸡子点头道:“没错,他就是吕隐,吕缺的祖先。”
我有些激动了:“那你对死神之眼了解多少?”
巨鸡子说:“不多,只知道关于吕隐的一些传说,算生死,知未来,观星相,谁也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也没有人见过他杀鬼。”
对于死神之眼,我一直了解的不透彻,现在发现了两个功能,可以看见人身上的病态,阴阳两木合体时脑海中会出现一个火海场景,有一个兽人,可以帮助我杀掉任何妖魔鬼怪,无论有多厉害。
但是,每次使用它的时候,我就会全身受重伤。
巨鸡子又说:“所以,道云观交给你,我想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我看着一夜变老的巨鸡子,我不忍拒绝。
我说:“我会尽力的把它经营好。”
巨鸡子把道包递给我:“这里有我的一切,我毕生的一切,它现在是你得了。”
我问:“那你呢?打算去哪?”
巨鸡子重重叹气:“做个闲云野鹤,游离大好河山。”
我说:“你有钱吗?旅游不花钱啊。”
巨鸡子:“…………”
………………
就这样,我接了道云观,从此我成了道云观的观主。
我出院的那天巨鸡子没来接我,宣菲告诉我,巨鸡子已经简装出行了,什么也没带,就如同他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一样。
道云观经过一场恶斗后已经破败不堪,重新盖需要一大笔钱。
所以,我决定回郑州找我那个又深爱又内疚的娘们要点钱。
我们三个人,两人一鬼驱车赶回郑州。
包文静听说我要来,已经安排妥当,住的,吃得,换洗的衣物。
我看见她,一把抱住了她,抱了很久。
也许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我对她的愧疚。
她打扮的很漂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招蜂引蝶的雌性荷尔蒙,她在暗示我,今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大战!
我们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包文静给我们买的衣服。
宣菲识趣的把吕缺拽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包文静扑在我身上:“想我了没?”
她的手在我脸上温柔的滑过。
我说:“我最近接了个道观,可那个道观又很破败,想花钱重新翻修一下。”
包文静说:“要多少钱?”
我想了想:“说什么也得个上百万吧。”
包文静说:“给你五百万,道观附近也搞一下,多种植一些松柏,多建一些庙堂。”
意料之中的事情,包文静就是那种“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倾我所有的给你。”
我捧住她的脸:“给那么多啊,看来我不卖力不行了。”
包文静笑了起来:“要是让姥娘爽飞了的话,再加钱!”
我跪在床上麻溜的脱掉衣服:“您躺好,先预热一下。”
说完,我钻进了被窝里。
又是一夜风花雪月。
我不知道包文静什么时候起床的,反正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饭点了。
包文静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进了房间。
“还睡呢,快起来吃饭,买的都是补身子的。”
包文静那白皙透亮的脸蛋上潮红未退,经过昨夜的滋润后,她更加的楚楚动人了。
“吃饭。”
吕缺和宣菲进来了。
吕缺也不敢那么多,先抢走一袋食物,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吃了起来。
宣菲走过去坐在吕缺的身边,脑袋歪在吕缺的肩膀上,看上去真的很幸福。
包文静也像宣菲一样把脑袋歪在我肩膀上:“谁说人鬼殊途啊,你看看他们多幸福。”
我突然莫名的伤感:“唉,人鬼毕竟不能长久的,他们也不会永远在一起。”
包文静掐了我一下:“你都不会小声点,被他们听到多难受啊。”
其实,我很清楚,宣菲迟早有天会离开吕缺的,毕竟阳间的生活它不习惯,更重要的是她俩不能生育啊!
让我这个想给吕家留个后的操心人都感到好无力,这俩要是真的打算在一起,估摸着独眼驴在阴间能恨死我!
这一刻,心里竟然想他们真的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