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晴,明媚的阳光透过放置在窗口的植物嫩叶,在墙壁上折射出斑驳的光影,显得绿色盎然,使得灰白的四周增添几分生机。可惜,照在人身上的温暖光线无法捂热我内心,我怕自己玷污了圣洁的阳光。也许我的生命是属于白色的,不是纯洁,而是苍白。
我的视线停驻在细小的尘埃上,看它们在那缕浅金色的阳光上翻腾,飘浮,飞舞,彰显它们的生命力,虽然弱小却似乎顽强,比我还勇敢……
“你的手还疼吗?”媛媛看着我发愣,轻叹一口气。
疼,心更疼。
我的淡漠的态度让她神情一黯,她淡淡地开口,“那天我和弦格哥哥一接到倾茵的电话就马上赶回宿舍,重未看过弦格哥哥如此着急的样子,他一见到晕倒在地的你都要疯狂了,手上的青筋爆出,昨晚更是在这里守了一夜。”
“宁清,没有过不起的坎儿,关键在于你自己,是否愿意迈出这一步。”仍然无动于衷的我让她心急如焚,用手把我脸转向她,“你看着我……”
幽幽的目光直视她美眸,可以看到她眸低处有我惨白的脸颊,空洞的双眸,如迎来酷雪寒霜的秃枝。媛媛焦急的眸光流露出一丝心疼与焦急,“面对我们,你不需要笑,不需要伪装,可以选择哭,有什么不满,就当面发泄出来……”
唇角勾勒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哭泣,对我而言已经是奢饰品中的战斗机了,没有那个支付代价的能力。
“你还有我们,还有弦格哥哥,还有漫长的人生,那只是一小段意外……”仍然面不改色的我让她沮丧地叹气,“宁清啊,你这不是在拒绝我们,而是拒绝自己,拒绝世界……”
那你想我干嘛?哭天抢地吗?怨天尤人吗?又或是应该气势汹汹地去讨伐算账?有时候被陌生人背叛不算什么,真正致命的是被深信的人所伤害,伤心欲绝不要紧,要紧的是戒备之心会伤害信任自己的人。人生就是那么戏剧化,他伤我,我伤你,你伤他,没有谁对谁错,纠缠不清,也没有精力去理清……
“不要这样去面对弦格哥哥,他是无辜的……我先去接一个电话。”媛媛落寞地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让你们担心,给我点时间吧。深深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我在内心低诉。随即,走廊传来了不轻不缓的脚步声。
蹙眉,我转身躺下,闭上双眼。果其不然,身边传来熟悉的柠檬清香,希望微颤的羽睫没有露出马脚。
弦格轻柔地拨开遮住我眉眼的刘海,温润的掌心覆盖于我的两颊,轻轻地抚摸,就怕我像陶瓷那样脆弱,加重力道立即会破碎一定。
突然,他起身走出病房,走廊传来他与医生的交谈声。我小心翼翼地下床,蹑手蹑脚地贴着墙,隐约间可以听到几句话。
“医生,她身上的情况如何?”
“只是皮外伤,不要紧,但心灵似乎受了很大刺激,需要你们多陪陪她,不要施加压力,有助于解开心结。”
“周医生,320房病人叫您。”一个女声响起。
我连忙慌张地躺回床上,假装一切照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