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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追忆(1)

Z市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虽然没有上海那种国际大都市的繁华喧闹,千姿百态,却弥漫着浓厚的江南气息,散发着它独特的气质与味道。人行道两旁栽满香樟树,那么地清新、自然,代表健康、和谐,温馨与吉祥。这也许正是这座城市追求的一种精神象征,让人忍不住流连忘返。

它让我想起土耳其的一位诗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人的一生中有两样东西是永远不能忘却的,这就是母亲的面孔和城市的面貌。”每个不同的地域,都有其特有的文化,犹如不可替代、不可复制的胎记,传承着城市记忆,提炼着城市精神,构成一个城市独特的凝聚力与竞争力。

我惊讶地看着横空腾出在我眼前的手,修长干净的手掌里放着一颗橙子味的阿尔卑斯糖果。我一脸迷惘,转头看向身边的叶桦。

“给你吃。”叶桦瞥了我一眼之后转头看向别处,白皙的俊脸上似乎有股不正常的红晕。

他中暑了吗?接过糖果,我疑惑地继续盯着他看。

叶桦似乎更加不自然了,咳嗽两声,清清嗓子,“前面就是Z市第二中学了。”

第二中学位于Z市的市中心,却没有喧嚣的马路,也没有刺鼻的汽车尾气,更多的是宁静和明快的风景。大理石铸成的大门古色古香,具有江南的文化气息,Z市第二中学这几个苍劲有力的黑色招牌大字镶嵌在学校的校门上。由于是周末,所以门卫看到我们进去也没有多加阻挠。

走进学校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挂在高大的教学楼上红底白字的横幅,“仰天长啸碧海掣鲸弄潮头,逐鹿考场豪情满怀驰天下。”一年一度的高考即将来临,可以想象到又有一群群考生在教室中埋头苦学,奋笔疾书,不厌其烦地做着一套有一套试卷的情景。

越过古榕广场,叶桦带着我走进二中的操场。操场很宽阔,很正规,南北两边各有一排树,一排是四季常青的枇杷树,另一排则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暗红色的跑道上面撒了一层米粒大小的塑胶颗粒,由绿色的人造草皮铺成的足球场上面则坐着成群结队的中学生,或静坐,或看书,或嬉闹,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我默默地跟着他来到右侧的篮球场,他的步伐加快,似乎有些许迫不及待,直至一个位置才停止前进,转头对我微笑,眼角微微上扬,好像找到的心爱的宝物,要与我分享,“那天,也是这样的傍晚,她傻傻地站在这个位置,被球砸到了许久都没有反应。那时候是在打篮球赛,所以传球的力道都很猛,原本以为她会痛到哭泣,泪珠已经在她的眼眶内打转了,却没有流淌下来,最终还一个劲儿地傻笑。记忆中,我没有见过比她更笨的女孩了。”他的声音清亮又有些许醇厚,因心情愉悦音调颇高,一脸和煦,脸上发出淡淡的光芒。

在我印象中,那是他第一次和我心平静和地说话,也是第一次说那么长的话。平时眼里偶尔流露出的孤傲,伤痛,淡漠,冷然瞬间消失,他似乎沐浴于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中,眼睛里流露出醉人的宠溺与温柔,荡漾着熏人微波,让我不忍出声去打断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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