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王府,夜深人静的时候。楚慈一身疲惫的回来了,初夏的晚风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一进门,女子就看见了烛火下静静坐着的唐书语,刚要开口,就发现他半眯着眸子,竟然坐在那里睡着了。
“玲,去拿条毯子过来。”
“是。”玲转身进去取了毯子出来,楚慈接过来小心翼翼的蹲下,给老四盖上。可是只是一个低头的距离,听见男子有些迷糊的声音说:“你回来啦。”
不知道为何,那一刻,楚慈看着手中的毯子,垂着眸子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想哭的冲动。可是她忍住了,只是点了点头:“累就不要等我了,竟然坐着也能睡着。”
“朝朝今晚有些闹,所以有些累了。”唐书语看着她垂着头蹲在自己面前,一言不发的样子,眉头动了动也终于是全醒了:“是不是在宴会上发生什么事了。”
楚慈沉默了片刻,才点头道:“过几日是大哥的忌日,我让司徒云青下旨宣布小王爷尹朝继承兵权了。”
唐书语的脑袋空白了一会儿才豁然起身:“尹朝?为什么!”
楚慈也缓缓站起来,看着唐书语不可置信的眼神,浅浅一笑,真是像极了墨禹南当时眼底的情绪。
“三哥,你傻啦,究竟为什么忽然这样做。”唐书语不解,他一直以为楚慈会因为墨禹南而助其夺取天底下。如今她忽然这么做,第一个不答应的人就是墨禹南。
男子见她不说话,不由得问道:“是不是墨禹南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不是……是不是因为那个殷缨?所以你生气了?”
楚慈抬头看着他,眉心动了动,想起殷缨倚在墨禹南怀中的样子,摇了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说话的人不是唐书语,而是一袭墨袍踏入的墨禹南。
楚慈背对着他都能感觉到一股寒意,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不由得微微咬唇。夜风从身后灌进来,吹散了表面的平静。
墨禹南见她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个箭步上前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臂,低吼道:“为什么不说话!”
“你放开她。”唐书语不悦,伸手抓住了墨禹南的手腕,“我三哥做什么都是他的事情,你凭什么过问。”
墨禹南看着楚慈,唐书语看着墨禹南,而楚慈不知所想。
“墨,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其实不是你的错,是我。”楚慈说道,“是我太无知,太自私,当年才会为了保命嫁给大哥,才会发生这么多事,才会跟你越走越远。”
墨禹南只觉得心中一痛:“什么叫越走越远。”
“墨,我想清楚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朝朝卷进皇权的漩涡之中,他从出生就是大哥的孩子,那就让他一直做大哥的孩子吧。”女子回头对上他琉璃色的眸子,“我无法再因为对你的爱自私的不去理会朝朝的人生,也无法无视你一步步的把自己的儿子卷进去。”
“你……你在怪我?”墨禹南甩开唐书语的手,握住楚慈的肩膀,“我说过我不会让朝朝牵扯……”
“那你为什么要让墨图去要兵权!”
墨禹南愣了一下。
“不管我们多会自欺欺人,司徒云青已经知道朝朝的身世是不容置疑的事情。”楚慈看着他,眼中有一阵刺痛,“所以你这么做第一个害的就是朝朝。”
墨禹南知道她是认真的,可是又怎么能接受朝朝成了尹家的子孙,一旦如此,楚慈岂不是真的打算一辈子做这个炎王妃?
“小慈,你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朝朝出事的。”墨禹南真切道,心里终于是真的着急了,“你们母子是我最重要的人,就算是死我也会保你们周全。”
唐书语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如此,不由得深深蹙眉,心中五味杂陈。
楚慈深深的看了墨禹南一眼终究转身道:“我不会拿朝朝冒险,越王请回吧。”
一甩袖子,划清界限。
墨禹南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知道她的固执,终于只能一言不发的愤然而去。
一时寂静,烛火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一阵阵的凉。听见唐书语无奈道:“三哥,你们这样真的只会越来越远了。”
烛火下,女子的眼睛忽明忽暗,看不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