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恶梦醒来
飘雪的冬天，雪花飞舞……
身子像羽毛一样轻飘起来。飘啊飘啊飘……不知道飘了多久，始终找不到一个值可以停歇的地方。
在一座雪山之下，大姐递给秀儿一把匙。她说，那是一把可以打开幸福之门的钥匙，是她寻觅了很久才找到的。她还说，在那高山的险峻之处，会有一扇通往幸福的大门，当然，要获得幸福，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
钥匙沉甸甸的，似有千斤。
飘太久了，身子轻得好像还没有钥匙沉。
大姐说，奇景在险峰，加油！
犹豫着，出发了，向那个姐说的通往幸福之门的崎岖山路攀登。
刚抬脚，却被山路边的乱草绊倒下来，怎么也爬不上去！
山下，大姐的目光里透着希望，含着鼓励！
怎么这么累啊，刚才不是轻飘飘的像羽毛么？要是一下就飘上山顶，进入那扇闪着温暖灯光的大门就好了。
努力向上攀爬！然而，岩石冰凉，乱草丛生，悬崖陡壁……几次几欲掉下万丈深渊。
想退下去，没有力气，就像游戏里的最后一条命里最后一滴血。但是，已经在山路上，也等于悬在了半空。
山风吹啊，雪花越飘越密集。好冷！身子在往下滑，手却抓不住一根结实的树根，抓一根断一根……别掉呀！救救我呀！
终于抓住了一根什么，却怎么也上不去，挂在陡峭的雪山之壁！
“姐，姐，救我，救我……”喊声还未出口，早已被山风刮走。
梦中醒来，文秀冷得浑身哆嗦。原来被太薄，后背和脚都露在外面，连鼻头都是凉的。
26、恶梦醒来不是早晨
就迷糊着那么一会儿，还做了个恶梦。文秀抱紧身子，蜷缩着。
看看手机，时间是凌晨一点多。
无力地闭上眼睛，过一会儿，又无力地睁开。那些信息像潮水一样袭来，把文秀淹没在无边的黑夜里
十多天前的那个晚上，也是凌晨一点多，文秀像疯了一样给峰发信息：
我替你把饭店砸了，你高兴了吧？
你睡得好吗？亲爱的，在我的眼泪里。
祝你们幸福！
……
是那种不顾一切的要把世界砸碎的勇气和力量，随后又把伤痛留给自己，独自沉入无边无际的悲伤。
晚上，三个人聚在一起吃火锅。一个男的，两个女的。两个女人就是文秀、大姐。
连日的郁闷，让文秀喝了很多的酒。这时，大姐的手机响了，一条信息进来。大姐看了之后，拿给文秀看，原来是峰发给大姐的。信息里，峰说：对不起了，大姐，我辜负了你。文秀是个好女人，但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我在网上给她留了言……
看完信息，文秀什么也没说，拿起酒杯就喝，刚倒的半杯白酒一口就没。
大姐吓坏了，可是已经喝了。
文秀：（醉了，拿筷指菜）吃吃，吃菜，吃啊！
那男的一个劲儿点头：好好，吃，吃。
过了一会儿，文秀的手机响了，是峰发过来的：我在网上给你留言了，对不起。
那一瞬间，世界像一个伪善的面具，需要文秀拿起武器砸碎！
早已泪流满面的文秀哭喊着掀掉眼前的一切。什么都往地上摔，什么都往外扔。满桌子的碗筷、杯盘都成了地上的碎片。那时刻，只有文秀自己能体验到什么是伤心，什么是难过，什么是绝望！
为什么不能面对我！为什么不能跟我谈清楚？了了的几句信息就可以将一切抛之脑后！
饭店被这个小女人，充满绝望的小女人砸得稀里哗啦，也把自己砸得遍体磷伤。浑身上下全是污秽的汤水、酒气。
大姐把她送到家之后，又有事要忙。她就在那时，给峰发的信息。
文秀（旁白）：
自己知道，这时候，峰已经睡了，不会看到信息。甚至在自己的猜想里，峰可能已经和前妻住在了一起。那时候，自己是真的无法把那个真诚真性情的峰和一个虚伪的男人联系起来。自己只想问个清楚明白！
记得在饭店里，看到文秀伤心的模样，大姐也哭了。大姐就给峰打过电话，让他出来。听大姐的口气是严厉的，但他说家里有事。大姐很生气。
回到家，等大姐走后，文秀还给峰打过手机。他不接。打他家电话，他说他说话不方便。尽管自己伤心透了，文秀还是在放下了电话。
大姐回来劝了几句，就自己睡去了。可怜的文秀就像现在这样坐在黑暗里，万箭穿心，只有流着泪独自承受着一刀一刀的切割。
她看见自己的血从心里流出来，淌成一条大河，甚至汪洋成海，将自己没入万丈深渊，置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一夜间，什么都变了。世界不再是原来的模样。那一天是12月29日，离新年还有两天。
而峰在QQ上的解释则是那样的理智与冷静：
“今晚，独坐了很久，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该怎么说、说什么。想到哪儿就说哪儿吧。
你的短信我今天早晨看到了，QQ留言则是今天中午才看见的。看过以后心里很疼。
简单地解释一下吧，你可以不信。周末，我没有上QQ，手机也被孩子们玩没电了，我还不知道。这两天，我的生活发生了一点变故，是我始料不及却又必须面对的。
坦白地说，目前我的生活很糟，让我身心俱疲；而我的工作又很忙，疲于应付。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也能理解，我已经努力了，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真的很无奈。
我们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产生了很深的感情。可是，你要的东西，我却无法给你。特别是当我清醒地意识到我目前的状态对你是一种折磨甚至伤害的时候，我不能不反省自己，考虑该怎么做了。
大姐说的没错，你是个好女人。可惜，我们相遇的时间不对。
我愧对大姐，更辜负了你。我知道所有的这些，不是一声‘对不起’就可以的。
真的很对不起！
看来我只适合做朋友。
希望你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祝你好运！”
这些留言在文秀的脑海里已经不知道放映过多少遍了。在字里行间，她读到了峰的无奈。她理解了他。
善良的文秀就是这样，总是善意地去理解别人，即便是出于一时的愤怒有些怨气，转眼就会消逝。她不愿意把峰想得那么坏。大姐也一再保证峰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他这样绝情，是为了文秀好。在那天晚上，在那个温情告别的晚上，也就是圣诞节那天，峰也对文秀保证：自己是一个好人。
夜沉沉如墨，窗外的寒夜寂然无声。
文秀记得砸完饭店的第二天晚上，自己才看到了峰给她的留言。那时候峰不在线。文秀也给峰留了言，这些自言自语似的留言也在脑子里过了千万遍了。
“我没看这些留言，但我能想象这些留言内容。
是我一直在逼着你，也让你原本很累的生活更累。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时间真的不长，可能是太过投入，感觉很有些绝望。对生活的信心大打折扣。晚上一个朋友约我去市里看电影，原本不想去的，因为没心情，再说这些天孩子一直感冒着呢。但是啊，我想跳出来，也许看看电影逛一逛能让我好受些吧。走在喧闹的人群里，木木的，就像大脑被洗掉了一样。不想说话。还好，朋友是个多年的好朋友，一直陪着我，慢慢地走。在四楼的餐饮处，什么都不想吃，走了两圈了，最后就买了一杯豆浆。坐在那些吃客们中间，仿佛只有一个人。静静地喝，慢慢地吸，眼泪流下来却不知道。唉，可能真的是伤着了，也真的是有些感情了？
电影很搞笑，就是那个三枪拍案惊奇，但我只想闭上眼睛。一闭上眼睛又是你。唉。我很不想想你。也知道不要再想你。几声叹息，朋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我一定是遇到了难事。她轻轻地拉着我的手。
电影散了，大约快九点。外面很冷。她开着车，慢慢地开着。车向家的方向开去。却不想回家，很害怕晚上，今晚肯定是难熬了。我很害怕这样的晚上。心里空空的却只能瞪眼到天明。那时候，心里好绝望。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流了一路。朋友什么都没说，她知道说什么都很苍白。
不过，会过去的。那么多个难熬的夜晚都过来了，今晚也一样。”
比起峰的留言，文秀的留言像在讲述一个凄凉的故事，要感性、真挚得多。
天快要亮了，睡吧！在这座生养他的城市里，就像睡觉他的身边一样。文秀对自己说，眼泪里闪露出无奈的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