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瞧,姐姐易思苗一人拿几件农具,明明表现得很吃力,可两袖清风的易莲音,却完全没有帮忙的打算!
虽然爹已经说过,家里的活并不是多到一定要有人作帮手,但看着眼前这幕,又怎叫人不生气?
易思莆飞快地迎上前,把农具一股脑拿过来,恶狠狠瞪一眼易莲音,转身向爹娘跑去。
“你走累了吗?要不我们到那边树荫下去歇歇吧?”易思苗捏捏发酸的手臂,冲言舒晨笑道。
“好啊。”言舒晨不疑有它,又是利落地应允。
看到她还是这么爽快,易思苗腮边滑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本以为她怎么也会客气一下。虽然她也没真指望她会帮爹娘干活,但好歹也该提一下。哪怕提出来被拒绝,她的心里也好受得多。至少可以让别人看看,他们家对她的帮助,是值得的。
可惜,她连这点小心愿也没能实现。
感受到四周洒来的视线,易思苗觉得脸像火烧一样热辣辣地难受。把言舒晨领到树荫下后,她一刻也不作留地跑到地里忙活去了。
言舒晨知道她不对劲。但不想深究原由。这一趟走来确实有点累。她不假思索地坐下来,倚着树干闭目养神。
这样一来,原本就留意她动向的人看到这副光景,纷纷停下劳作,窃窃私语。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易家思莆果真没夸大其词,易莲音在她家,享受的的确是贵宾待遇,完全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了。
易大花看不下去了,把锄头往地里一放,略略整理了衣衫,便踩着大步,趾高气扬地向她逼近了。
“哎哎哎,莲音呐,莲音?”她伸出浑重有力的手臂,用暗力把陷入梦乡的人晃醒,“哎,醒醒了。”
言舒晨被她晃得险些滑到地上去,一惊之下,睡意跑了大半。她有些迷糊地看着眼前并不相识的大娘,困惑道,“干嘛?”
“你说干嘛?哎我问你啊,你前些天砍了晾在山坡那的柴还要不要了的?”易大花一面说,一面把手指向山坡的方向,“要的话就赶紧趁着天气好,驮回去,省得过两天有雨,把晒干的柴又都淋湿了。”
“……”言舒晨还是头一次见到世上居然有女人的声音粗圹低沉得像男人,一时只顾得上看她的嘴一张一合,倒没留意内容了。
“哎我说话你听到没?那柴你还要不要啦?”易大花见她有些失神,说着话又是拿手背在她胳膊上敲几下。
“要,要的。”言舒晨吃痛,赶紧答应了。并抱着有些吃痛的手臂跟她保持些距离,直觉这人不是好相与的。
“要就快去驮,别磨磨蹭蹭的。晚了,那柴我可就顺走了。”
“哦,我知道了。”
“知道了还杵着?还不快去?!”易大花蓦地拔高音调,虎眉倒竖凶狠道。
“……”言舒晨总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盛气凌人得跟谁欠了她一样。担心是个精神病患者,当下也不作迟疑地赶紧起身,飞快地往易昌田这边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