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一直以为蔡名辉最为可怖。但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先前的认知有多肤浅。跟这人比起,蔡名辉那点威胁力根本不值一提好么?!
蔡名辉明显感受到自己腰间一沉。随眼望去,才发现她的手正揪着他的衣料。而从她瘦小身板里散发出的恐惧也随着这番接触向自己源源不断地涌来,难免让他暂时搁置刚要萌芽的不适对她投以关怀,“怎么了?”
言舒晨情不自禁地再加点力气攥了攥手心里的布料,以安定自己七上八下的心,“那个人,你知道吧?”
虽说是疑问,但她笼罩在惧意中的神态分明是绝对的肯定。
而她这样肯定,纯粹是从蔡名辉的反应中揣测出来的。
瞧着这么个烈日高照的大中午、却把自己彻头彻尾包得严丝合缝的人摆在眼前,他却连一丝最基本的好奇都没有,要说不是事先有认识,可能吗?
“嗯?”蔡名辉注视她的脸庞,微微皱起眉头。
是知道,而不是认识或是其它,话说她这又是先入为主地把那人归为他的同党了吗?
而且,他此时关怀她的情绪,她却莫名提到那位。难道说,她刚刚情绪上的转变,跟那人有关?
“我有种老太婆即将气炸的直觉。”言舒晨费力地咽咽口水,把话题引到其它地方去。
她早见识过他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嘴脸,所以与其追根究底让自己陷入被戏弄的境地,还不如见好就收落个轻松地好些。
“是么?”蔡名辉见她惧怕的神色有缓和的迹象,却明显顾左右而言它把原本的话吞回去,回应的声音不由染上未曾发觉的落漠。
言舒晨被他这完完全全事不关己的姿态给激得炸了毛,不禁把最后那点恐慌情绪先搁到九宵云外去,“什么叫是么?哎,拜托,你能有点无家可归之人该有的恐慌和自觉么?那老婆娘发起火来,首当其冲受罪的人会是谁你不知道呐?还是说你在别的地方也有根据地,所以这个窝点端不端掉于你而言都无关紧要呢?”
“……”蔡名辉听了这话,眉角狠狠抽了抽。
根据地、窝点这样的词汇都出来了。话说在她心目中,他干的真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就在他内心极度无语的当口,言舒晨继续着令他啼笑皆非的言论。
“那个人,是你师父吗?”
“什么?”蔡名辉闻言一阵错愕。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然后为了不至于太过引人注目,他不得不非常努力地克制因为明白缘由而升腾的笑意。
流转浓郁笑意的眸子印到目前的焦点人物上去,他不禁在想,要是后者在知道自己平白多出的特异功能后,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模样。
“你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言舒晨觉得他眼里的光芒太刺眼了,刺眼得她要用很大的力气去忍着不把拳头向他的脸招呼过去。
“那你可否告诉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蔡名辉好整以暇地询问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