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不能把这一切的根由怪罪到蔡名辉头上去。毕竟是不是考验还很难说。而且就算是考验,人家可完全是甩手掌柜,自主决策权可都把握在她自个手心里。所以说如今会发展成这一局面,完全是她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任何人。
不过,她能不能现在悬崖勒马,放低姿态诚恳地请求她收回成命呢?貌似不太现实啊。她基本可以脑补自己那样之后会被贬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呢……
颜叶璇见她思绪百转千回,强硬底气也有削弱的趋势,自然不遗余力地把骄傲的尾巴翘得老高,“怎么,你不会以为长安分了家,他的产业我就管不着吧?他这一脉现今彻底断了,难道收回遗产另行处置不是理所应当么?”
言舒晨本就对她印象分不好,而这番不阴不阳口吻的说明更是彻底粉碎刚刚萌芽的、不符合实际的想法。
话既已出口,就没有咽回的道理。而且她也不是个遇到挫折就只想逃避的人。事情既已到这地步,继续往前,伺机寻找解决方法才是王道。
打定了主意,言舒晨顿时觉得心胸开阔视野一片宽广,人也回复了底气十足的状态。
“你怎么处置自己的产业没人管得着,可用这样极易威胁到乡邻财产安全的方式就是不对!况且王法不是你说是你就是你的。要是此刻这里站着个身份尊贵的人,你还敢这样大言不惭地叫嚣自己就是王法么?!”
“你!!——”颜叶璇听着她这义正言辞的指责,胸口剧烈地起伏,心知此记得跟她理论确实不是明智之举,她只得忍着气重新把火把握到手里。
“还不快打水灭火?真想看到火烧连营的场面么?!”言舒晨盯着她的举动,转脸向周围的看客叫嚷道。
“我看谁敢!”颜叶璇发觉有人无视她的怒气转身去打水,立刻暴吼制止。
可随着一声“我敢”,乡亲只觉眼前晃过一丝黑影,一道水柱在半空中形成完美的抛物线,哗地将火苗尽数浇熄,并且完全不存在死灰复燃的可能。
颜叶璇从短暂的怔忡之中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半身淌着水迹,不用想都知道有多狼狈的模样,立刻火冒三丈,青筋暴凸歇斯底里地暴吼,“是哪个不长眼的!有种给老娘站出来!”
可任她叫破了喉咙,也没见到有谁真的站出来。
干了这轰轰烈烈一票的男子遁迹在隐蔽处,轻笑着拍拍沾着少许水滴的双双手。套用未来三嫂的话说,有种汉种可不是你个缺牙老太说了就算的。
就是不知道,三嫂知道自己在恰当的时机里为她的行事添了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会以怎样的方式来表达对他的谢意。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这趟回来,能误打误撞赶上这么桩热闹事。
不过他要是能预见随后的发展,估计会二话不说去路上把正往这赶的人给堵回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到三哥在场,便安逸地待在一旁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