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吃得饱饱,洗个香喷喷的澡,再找个地儿睡上一觉……
呵呵……这种日子简直比做狐狸精还好呢!
无忧很没志气地任由皇甫浪鹤往她身上抹一些滑滑的东西,眯着眼睛在那遐想着。
刚一开始她还有些扭捏,不想让他给她洗澡的。那一次被秦渔凡又泡又刷地弄了几个时辰,到现在想起来都像一场噩梦!尽管前天皇甫浪鹤给自己洗澡的感觉还不错。可是,她个变化为人形八百年的狐狸精呢!那那个什么男女授授不亲的古讯说的什么意思啊?她好歹也是知道一些的,怎么可以总让男人给自己洗澡呢?
所以在皇甫浪鹤出去拧第二桶水的时候,她自己赶紧跳进那大水桶,想趁皇甫浪鹤还没回来之前自己洗好。
但是,她真的自己洗不掉那满身的烟灰,还有裹到毛毛里的泥土。扑腾了好一会儿,水弄洒了不少,泥土烟灰却一点儿也没洗掉。她很是郁闷地想着八百年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过的,难道都从来不洗澡的吗?
阿嚏——
有一些泡泡落了些在她鼻子上,她很大声地打了一声喷嚏。
皇甫浪鹤将她放到另一边的清水桶里,拿水冲走了她身上的肥皂泡,再将裹进一条大毛巾里。
阿嚏——
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次不是因为肥皂泡,而是那毛巾。
“你这小鼻子倒是敏感得很。”皇甫浪鹤笑了起来,松开毛巾给她擦试全身湿漉漉的毛。
当然敏感了!敏感的鼻子才有敏锐的嗅觉啊!
无忧翻了一下白眼。
“有敏锐的嗅觉怎么还找不到回来的路,让自己走丢?”皇甫浪鹤揉着她的头说。
我那不是走丢好不好?
无忧又翻了一下白眼。
“你那不是走丢?难不成你寻亲探友去了?”皇甫浪鹤好笑地问。
咦?皇甫浪鹤真的能听到她心里的话呢!
无忧眼睛鼻子皱到一块儿。
“你的眼睛能让人一眼看透。”皇甫浪鹤愣了一下。他记得他也总是能从无忧的眼睛里看出她的想法。
无忧赶紧闭上了眼睛。
皇甫浪鹤大笑起来。
无忧有些恼怒地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
“想不到一只小狐狸能听得懂人话,而我竟然能看懂一只小狐狸的心思。”皇甫浪鹤笑着叹气。
将无忧放到枕头上,自己脱了外衣上了床。躺了下去,侧头看兀自在那发愣的小狐狸,轻轻将揽过来。
无忧当然不是在发愣,她只是被皇甫浪鹤眼神给弄得心跳个不停起来了。
这个眼神……那天在无天崖时他也这样看过她,那个时候她的心也跟现在一样砰砰乱跳个不停。
“无忧……”皇甫浪鹤叹了一声。
无忧惊跳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皇甫浪鹤。
但皇甫浪鹤却没有再看,而是转头看向床顶,他的眼神穿过那白色的床幔不知飘到哪里。
无忧也幽幽地叹了一声,偎进他的肩窝里。
她再也变不回无忧了,他的这一生,她只能是以一只小雪狐的模样来到他身边了……
因为,即便是她能变回人形,重新拥有无忧的神形,那也将是几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他又在哪里呢?她还能找得到他吗?他还会记得她吗?
第二天一早,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进来。”皇甫浪鹤边整理衣衫边说。
无忧睁眼看,只见皇甫浪鹤正在镜子前穿衣服,她将头埋得深了些继续睡。
“先生请梳洗吧。”
恩?白狸猫?!
无忧忽地睁开眼睛。
“白姑娘?”皇甫浪鹤对白旎端着的洗漱用具表现出很是不解。“难道昨天福伯耳背没听清不成?”
“皇甫先生,你不要怪福伯。”那白旎上前将洗漱用具放在桌子上。“是白旎自作主张给先生送来的。”
“我不习惯被自己的客人服侍。”皇甫浪鹤叹气说。
“白旎不是客人。”那白旎帮皇甫浪鹤拧毛巾,再将毛巾递给他,柔柔地说:“白旎对先生的感激之情无以回报,只能在这些小事中来报答了。”
去!那就以身相许啊!
无忧翻了个白眼。
“如此小事也非皇甫能接受的,还请姑娘不必再做这些了。”皇甫浪鹤说。
那白旎忽然怯生生地问:“先生是不是以为白旎是那不正经人家的女孩子?”
当然是不正经家的啦!哪个正经人家能养出个狸猫精来呢?瞧瞧那小鹿儿一般乱跳的眼珠儿啊!那是正经人家生得出来的吗?是人都看得出来了!
“当然不是。”皇甫浪鹤说。
皇甫浪鹤!你是不是人啊?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就看不出来她这都是装的吗?
无忧直瞪眼。
“白旎多谢先生!”那白旎扬起了欢快的笑,刚刚的怯弱与哀伤一扫而空。
皇甫浪鹤无话可说,又似乎被白旎的快乐所感染,他拿起拧好的毛巾开始擦脸。
无忧气恼地趴在车后座上瞪着前座上的白旎。
好你个白狸猫!居然用美人计!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怎样!
瞪了白旎,无忧又转过头来瞪皇甫浪鹤。
皇甫浪鹤啊皇甫浪鹤!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被一个妖精给骗得神魂颠倒呢?她说要你帮她去找亲戚你就去找啊?怎么就没发现你原来有这么热心呢?你不是说要找那个风镇江有事的吗?干吗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满大街地乱跑?看吧!已经三天了,从早到晚地陪她到处瞎转悠,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找到!她明明就是在骗你的啊!
“我看只怕是寻不着了……”只听得那白旎软绵绵地悲悲惨惨地说道。“他们原本也不是什么富足之家,想来也许是因为生活所迫,又搬到哪一处小镇里去了。”
“不急,再找找看。”皇甫浪鹤淡淡地说着将车停在一处酒楼前。“先吃点东西吧。”
好一副可怜生生的模样!你这狸猫精不去唱戏倒是浪费了!不着急?我看你果真是不着急呢!有美女送怀,还有什么需要着什么急的呢?
无忧翻了个白眼。
皇甫浪鹤下车来,走到一边帮那白旎打开车门,将白旎扶下车来,再弯腰探进车里将无忧抱了出来。
无忧瞪他。
喜新厌旧!一路上他都没看她一眼,两眼尽在那白旎的脸蛋上打转。难怪书上都说,男人是感官动物了,总喜欢先取一个人的外貌,漂亮的女子总是能得到他们青睐。
这个皇甫浪鹤也不例外!
皇甫浪鹤似乎又读懂了她的话,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嘴角扬起了一抹懒散的笑,慢悠悠地配合着那白旎的小碎步走进了酒楼。
“哦嗬!好久没见了!皇甫兄!”一个俊逸儒雅看上去不像生意人的男子迎了出来。
“李兄这一年来定是赚了不少,这酒楼都装弄得让人认不出来了。”皇甫浪鹤笑着说。
“再怎么赚也赚不过皇甫兄啊!”李易夫笑着和皇甫浪鹤握手。“皇甫兄这一年不见踪迹,想必是到那海外捞更肥的去了!”
“海外肥处是多,只是不好弄回来。”皇甫浪鹤笑道。“勉强学学点人家的技术还是可以的。”
“的确不错!”李易夫大笑。“瞧我这酒楼就是偷的人家的设计!”
“西洋的新奇技术,结合中华古老物件,打造出如此气派的酒楼,可真谓开先河了。”皇甫浪鹤环顾酒楼。
“看皇甫兄今天连翻的夸奖,这顿饭我可是非请不可的咯!”李易夫笑着将皇甫浪鹤带进一间雅室中。
“那就不客气了!”皇甫浪鹤笑着走进去,那白旎自然也跟了进去。
无忧趴在窗台上等饭菜,那白旎原本是靠在栏杆前一副在想心事的模样,但一见皇甫浪鹤出去后,便眯起眼睛走到无忧面前。
“雪狐?”那白旎盯着她冷笑。
雪狐,雪狐怎么了?!去——少来惹她!无忧在心底说。
虽然她在心底把白狸猫恨得直咬牙,但只要是有着狸猫精在场的时候,她都很聪明地装着一副白痴的样子。就像很多被关在笼子里养着的猫啊狗啊鸟啊的,装出一副想要讨人喜欢的无辜纯真的模样。就像她现在这样,眯着眼睛讨好地抬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人,等待着称赞。
那白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然后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那眼神也不过三四岁的小狐狸,还以为是这只小雪狐有问题呢!”
呵呵!狐的智慧总是要高过狸一些的!哼哼……跟本狐比演戏?你就去骗骗人还可以,我可是连妖精都能骗得过!
无忧在心底得意地说。
“可是怎么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偷窥于我呢?”那白旎复身又盯着无忧看。
无忧赶紧垂下头装着很失望的样子趴回自己的尾巴上,闭上眼睛装打盹。
那白旎皱着眉走回她原先靠的栏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