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听见那店家夫妇的脚步声走远,秦渔凡才问道。
皇甫浪鹤没有答他,他走到窗前,轻轻将窗子推开一条缝往下看。
雪下得很大,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着。
小小的镇子在皑皑白雪的掩盖下变得很干净,粉妆玉琢的,煞是可爱。
天还没黑,但整个镇子似乎早早地就歇息了一般地无声无息。
直通通的街道上的白雪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早已看不到青石板的街道,而那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街道上看不到一个人。
秦渔凡也凑近窗子朝外看。
空寂的镇子里什么都没有,他正想再问皇甫浪鹤,却看见一辆马车慢慢地从镇东头驶了过来。
马车很豪华,比起他们那辆坏掉在路上的马车要好上几倍。马车也很大,大得足可以容得下十个人在里头喝酒玩笑。那马车看上去还很温暖,因为马车外都垂着厚厚的鲜艳的羊毛织毯,而且看上去还不止一层。
马车的轮子碾过铺着厚厚白雪的青石板的街道,发出有节奏的嘎吱声,在寂冷的小镇里显得突兀又诡异。
秦渔凡看皇甫浪鹤,而皇甫浪鹤正凝神注视那辆缓缓驶近的马车,漆黑如星的眼眸幽深不见底。
无忧没有走到窗子边,也没有问他们在看什么。
她将披风挂了起来,走到火盆前坐了下来。
温暖的火光红彤彤,映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她的脸颊也变得红彤彤起来。
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外面发生了,或将要发生什么,她沉在自己的思绪里,有种梦游般的浑然忘我。
皇甫浪鹤轻轻地关上窗,转身对秦渔凡说道:“小秦,如果一会儿发生什么,你一定要找机会先走。”
“走?”秦渔凡不解。
“不错,走,带上她一起走!”皇甫浪鹤说。
“你遇到仇人?”秦渔凡问。
“不是仇人,是敌人。”皇甫浪鹤淡淡一笑说。“就是我跟你说的……魔。”
“魔?!”秦渔凡惊呼。“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什么时候见我开过这样的玩笑?”皇甫浪鹤苦笑。
“那么,现在外面的那辆马车上的人就是你所说的魔?”秦渔凡问。
皇甫浪鹤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秦渔凡问。
“你看出那马车有什么特别之处没有?”皇甫浪鹤问。
秦渔凡想了想说:“那马车的羊毛织毯上有个黑色火焰图标。”
“不错。”皇甫浪鹤点头。“那就魔——烈焰的标志。”
他在天焰宫看到许多那样的图标。
“既然是魔,就算我们逃又怎么逃得掉?”秦渔凡说。
“我和他注定要生死一搏,你……只要带她离开,以尽快的速度赶到万松山,然后将她交给佛光寺的主持无禅大师。”皇甫浪鹤眼神幽远地看向火盆前的无忧。“还有,如果我去不了万松山,你就将那幅画也一并交给无禅大师。”
坐在火盆旁的无忧的眼神散了一下。
“大石头!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渔凡有些慌了。“你不是在跟我交代后事吧?”
“因为胜负我暂时还不能确定,所以先做此打算。”皇甫浪鹤淡淡一笑说道,似在说给秦渔凡听,又似在说给火盆前低头沉思的无忧听。
秦渔凡皱眉思忖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