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中很冷,冷得无忧裹了厚厚的毛毡还觉得冷。
所以,烈焰找来许多粗大的树根,架起了一盆很旺盛的火。火很大,很红,当然也很温暖。
温暖的红色的火光映照着开得艳丽而奇异的花朵,夜幕下的山谷更为诡异。
“这个山谷有名字吗?”无忧躺在一张露天的软榻上,整个人都裹在一张奇大奇厚的雪白长毛毯中,那毛毯足足占了软榻的全部,火光映在她脸上,有种奇异的美。
“没有。”烈焰也裹在黑色的貂皮裘袍里,歪在离火堆很远的一把椅子里。
“那我给它取个名吧!”无忧若有所思地说。“就叫忘忧谷!”
“忘忧谷?”烈焰沉吟。
“对,忘忧谷!”无忧似乎很高兴,笑着望着烈焰说道:“我曾经有一个无忧谷。”
烈焰远远地看着她冷冷地说道:“有些东西只要还有思想,就不会忘!”
无忧不以为意地又缩回毛毯里,说道:“有些东西只要不去想,慢慢地就会忘记。”
她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个脸,眼神低垂,火光摇曳,远远看去,整个人都沉在一种无言描绘的落寞里。
“可以不想么?没有谁能阻止得了自己的思想,就算是神也不能!”烈焰一直都眯着他那双邪魅的眼睛看着无忧,带着研究,带着兴味,甚至带着邪恶的冷笑。
“但有一种人却可以忘记。”无忧淡然一笑说道。
“哪种人?”烈焰问。
“死了的人。”无忧说。
烈焰怔了怔,问道:“所以你想死?”
无忧忽然抬头望着他咯咯一笑,说道:“难道你不想死?”
“本王从来没想过要死!”烈焰冷冷说道。
“你现在所做的难道不是一个想死的人做法?”无忧不以为然说。
“本王是不会死的!”烈焰说。
无忧摇了摇头说:“你只要和我在一起就会死,你看,你的脸色越来越不好了,你的精神越来越萎靡,你难道没有发现?啊……我知道你在等那个红色铁角凤尾草……但是,你确定能找得到吗?就算你能找得到,你能保证那草会让我喜欢你吗?就算我能喜欢你,你又能保证你能喜欢我吗?”
烈焰冷冷地看着她面前的火光一句话都不说。
无忧叹了一声:“爱这个东西可是让人感叹啊!那个天琅何其有幸!为了所谓的爱这个东西,我们两个应该喝上一杯!”
烈焰看了她一眼,忽然站了起来走进木屋里,等他走出来的时候,手中居然拧着两坛子酒。
皇甫浪鹤和大嘴巴犀鸟找了三天三夜,就只差把天焰宫给凿地三尺了,但仍然没有找到无忧。
最后,他们只有出了天焰宫的密道来到了地面。
密道外没有阳光,没有阳光的冬日就会很冷。
皇甫浪鹤观察四周,发现他们居然身处在两座山峰之间。
“嘎——马上就要下雪了!”那大嘴巴犀鸟嘎嘎地叫着直跺它的大脚板。
皇甫浪鹤没有理它,忽然皱眉走到连接两峰的一条缝隙前。很奇怪的缝隙,这缝隙宽约两掌,黑不见底,他试着丢了块石头下去,居然没有一丝声响。更为奇怪的是,那缝隙处居然有淡淡的雾氤氲而出。
“嘎嘎——我可不喜欢雪天!主人!我们还是赶紧点!”大嘴巴犀鸟跺着脚说。
皇甫浪鹤站起来,眺望着前方的那座山峰,黑眸里闪出一丝若有所思。
“那玄石崖是不是就在那座山峰之巅?”他问那直跺脚的大嘴巴犀鸟。
“不错,主人。”大嘴巴犀鸟说。
“有没有觉得很奇怪?”皇甫浪鹤看着那座山峰说。
“奇怪?”大嘴巴犀鸟细看那座山峰。“没有什么奇怪的啊?不就是一座山峰吗?”
“那和这边这座相比呢?”皇甫浪鹤回身看他们身后的这座山峰,也就是天焰宫所处的这座山峰。
大嘴巴犀鸟回身细看,不觉大叫道:“嘎——好奇怪!”
天焰宫所处的这座山峰上怪石林立,山上有怪石倒不为奇,因为只要是山都会有石头。但这座山峰上居然没有一棵树,不仅没有树就连灌木都没有一根。而对面的那座山峰上却是翠松绿柏遍及,郁郁苍苍直达山巅。
“那么,你应该知道这两座山峰之间的某种联系吧?”皇甫浪鹤说。
“联系?”大嘴巴犀鸟忽然跳了起来。“阴阳互生!这两座山峰是阴阳互生的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