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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婚礼进行曲

第二天,人们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有人挨门挨户地喊起床了!当郭徵海来到郭一中家的时候,直到开饭,还不到一点。天好黑好黑,人们就抬着猪、牵着羊,新郎挑着一担箩筐,就出发了。

箩筐里放着新娘的衣服、新鞋、一些布匹和崭新一张的十元大钞,用红纸贴着,有好几大版,足有二百块!因为,郭一中家是地方上的富裕户,他们家是千元大户,他父亲还出席过县里的劳动致富的表彰大会。自然,婚礼也比别人办得热闹一些。女孩子听说还是一个高中生呢!郭徵海也加入了迎亲队伍,因为,今天是星期天,而且,郭四爷今天是邀客,他是不能参与锣鼓班的,所以只好让郭徵海帮他打小锣。而且那小锣也没有多大讲究的,只要打的不太离谱了就行。更何况,请师父教他们锣鼓班的时候,就在郭徵海家里教的,师父也跟一些打锣鼓的内容。

因为新娘隔孔家村有三十多里的路程,自然半夜就得出发。很多打着手电。队伍很雄壮,听说女孩家也是花了大血本嫁女儿的,光家具,就有十多台,连簸箕、米桶都打发了。

到新娘家,要翻过几座山,郭徵海感觉连眼皮都撑不开了,走路都是摇摇晃晃,到处是黑漆漆的,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他只是随意识提着脚步走路。

人们紧走慢走,快到新娘家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周管只好叫大家在一个山沟里,检一些柴烧火烤等着天亮。到天亮后,很多都还坐在地下打瞌睡。郭徵海也是倒地就睡,现在还打着鼾呢。

周管先生便派人到新娘家探听情况。一直等到女方家吃完早饭,迎亲队伍才准备进屋。然而又得到消息,说男方聘礼少了,女方不打算发亲。周管急得暴跳如雷,大骂媒人当初怎么不问清楚。他只好向来接亲的人身上借。然而,哪个带那么多钱在身上啊?听说还要一百块!后来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反正快到吃饷午茶的时候,迎亲队伍才进了屋。幸亏女方还是搞了饭。那些抬家具的把饭碗一丢,就用绳子绑家具,绑好家具的抬着就立即赶路。把所有家具抬走之后,才动响器放爆竹催出亲。

女孩穿了一身红,哭哭泣泣在堂屋里点了香烛、拜了祖宗父母,父母又是说了一大堆教育女儿的话,才被两个如花似玉的带亲娘子美女搀扶着走出堂屋门把旧鞋脱掉,换了新鞋,才真正上路。锣鼓一直在堂屋里不停地吹吹打打地催新娘。郭徵海的一双眼睛总是随着那两个带亲娘子在转。

等新娘出了门,郭四爷便对亲家说着十二分的客套话:

“承蒙贵府抬爱,把令千金下嫁到我们郭家,我们小户人家,手头紧缺,没有什么好的招待,希望大家都去走动走动!”

于是大家又三推四让,终于大大小小走出了七、八个送亲的家眷。当然,郭四爷也客气的邀请了亲家母。其实,郭四爷是早知道亲家母是不会去的。因为本地有一个乡俗,叫:

“嫁女不嫁娘。”她肯定是不会去送亲的。

新娘刚出门不久,新娘的同龄姐妹们都来送她了,还有来讨红包的小孩和妇女们便也蜂拥而至。这时路周管叫带亲娘子赶紧往空中撒红包,并对前来送亲的同龄姐妹们说好话:

“对不起大家了,我们因为还有很长的路要赶,新娘回家一定来给大家赔礼致谢!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这样,大家才慢慢放手。这时,带亲娘子便拉着新娘在路上奔跑起来。吹鼓手们也只好收了东西拿在手里跟着跑了起来。但到得家门口,已经是四点多了。而这时新房还没有布置好,新娘只好等在外面。当新娘等下来的时候,附近的小孩、女人又蜂拥而来讨红包,新娘只好从带亲娘子手里接过自己的包分发红包。拿到了红包的高兴地一面走开一面拆开红包一看只有一分钱,于是又反身来讨。幸亏新郎早作了准备,封了一百多块钱红包。等到家里传来消息说新房布置好了,这时,吹鼓手们便死命地敲起了锣鼓,唢呐也跟着一支接一支的吹起了婚礼曲。敲锣鼓的,吹唢呐的,简直全身心都沉入在这喜庆的氛围中,他们个个身动腰摆、手舞足蹈。吹唢呐的把唢呐对着新娘的耳朵死命地吹;打锣打鼓的也把鼓和锣、操举起来对着新娘的耳朵,郭徵海也把小锣举起来在新娘耳朵边死命地敲。新娘躲了东边没躲过西边。她只好羞红着脸用两只手把耳朵堵起来。逗得看热闹的人们高兴的大笑起来。

当人们簇拥着新娘走到屋门口,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人们点起了鞭炮,顿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和悠扬动听的锣鼓唢呐声,便揍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但郭徵海吓得躲进了堂屋。

当新娘走进堂屋,人们就看见郭一中的父亲郭象山和母亲董春愚被人牵来坐在堂屋的上面。这时,媒婆拉着新郎新娘走到父母面前,新娘给公公婆婆上过茶,便听一个送亲的女长辈说了一番教育她的话后,再让吹鼓手送入洞房。新郎新娘刚进入洞房,端茶的、端鸡蛋的就来了。当然,这些茶和鸡蛋都不是那么好吃的,都是需要红包的。新娘新郎给了红包,吃了茶和鸡蛋,这时,外面又热闹起来了:只听鼓乐齐鸣,鞭炮声震耳欲聋。帮忙地也在奔跑着,并且口里不断地喊:

“快,上宾进屋了,赶紧端茶端鸡蛋。”

那些帮忙的媳妇们便向茶室跑去,不一会便端了红糖鸡蛋给上宾送去。

上宾进屋不久,就听见碗盘的撞击声不断。帮忙的搬着碗筷在往各处的桌子上放。紧接着就上菜开饭了。饭是大蒸笼蒸的,各个地方都有人负责把饭用簸箕或瓷盆装了分端到中间位置。已经五点了,人们自然肚子饿极了。于是都争先恐后地打饭。

吹鼓手这一桌其实有二、三个是嗜酒如命的:矮老倌郭树峰、吹唢呐的郭强、打大锣的郭刚。但是,都因为肚子太饿都在盛饭。郭刚看了矮老倌一眼。矮老倌明白郭刚的意思,问他为什么不喝酒,他知道今天又少不了一场酒拼,因为,这段时间他们又有半个月没有在一起喝酒了。

“你不要望着我,我几时喝酒输过你?等下我会好好和你拼一场的。”

矮老倌对郭刚说。

“拼就拼,我还怕你不成?你这老鬼!”

说着,他也盛了一碗饭,而且用酒泡着吃下。郭强吃过一碗饭准备去盛第二碗,这时,郭刚把酒瓶提到桌上:

“还盛什么饭?来,我们喝酒。”

说着,他便在郭强和矮老倌面前各放一只酒碗,自己就是刚才吃饭的那一只碗,他便将三只碗都倒满。并首先端起一饮而尽,他把酒碗倒过来晃了晃:

“你们两个喝啊!”

这时,矮老倌与郭强同时端起来也一饮而尽。郭刚又把三个人的酒倒满。这时,矮老倌发话了。

“我们这样喝没有气氛,还是按老规矩,划拳喝酒,输了的就罚一碗。”

郭强大喊:

“好!”

郭刚也不甘示弱:

“划拳就划拳,谁怕谁啊?”

说着,他们三个都把衣袖向上一挽,做着公牛斗角的姿势。郭徵海吃了两碗饭后,见一个带亲娘子就在他的旁边一桌,而且背靠着背,他看到这个女孩子非常漂亮,特别那张脸,笑起来脸上一个非常迷人的酒窝,不由让郭徵海心动。他便转过身去和她搭讪:“美女妹妹,你是哪里人啊?”

这个女子见郭徵海长得也是文文静静、非常秀气的,便也非常高兴与他交往,欣然回答道:“我是大树坪的,叫刘婕。”

于是,不一会,他们便说起悄悄话。而且,趁着天黑下来的时候,他带着美女刘婕去了屋后面的荒地里,郭徵海看到四下无人,便和刘婕亲吻起来,并且,郭徵海还动手解开了刘婕的裤子,他们便在树林中的荒地上云雨起来。郭徵海得手后。心里高兴得像喝了蜜一样。想:自己终于有了第一次。但他们回来的时候,是分开着的。

这时,所有在桌子上吃饭的听说郭强他们要划拳拼酒,都高兴地围拢来。于是,三个人便大声地吼了起来:

“四季财、四季豆、四(是)你不要P脸,四不四(是不是)个人看。”

这时,郭强输了半拍,他便喝下一碗。接着又是三只手握着拳放到一起大吼:

“三桃园、三鲜汤、三元三、三钉拐,三碗不过岗哦。”

这时矮老倌输了,他二话不说,一口猛喝下。旁边的人都竖起大拇指:

“牛!”

郭徵海看着他们喝酒,可心里总是回想着刚才与刘婕发生的美事,他想,今晚想不到和刘婕就这样容易地得手了!此时,他有些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他觉得有些事情真的说不清楚。于是,他的目光总是追寻着刘婕的倩影。但当他听到大家都竖起大拇指夸矮老倌时,他也跟着大吼一声:

“牛”

他才回过神来,这时他看到矮老倌喝酒仿佛喝水一样,他也拿过郭强的酒碗喝了一口,当时就怆得眼泪都出来了。郭刚看了他一眼就说:

“你喝什么喝?你生来不是骑马的种!”

郭徵海白了他一眼,很想回敬他两句,但他们接着又吼了起来:

“一心敬、一定中、一定该你喝、幺不倒嫩台、邀你进猪圈。”

这一次又是郭强输了,可郭强耍赖:

“我没有输,你们看我的手势嘛,我还没有动的。”

“你刚才动了的,我们都看到了,我们明明看到你先出的是四。”大家都打抱不平。便一起哄了起来。郭强没有办法,正准备喝的时候,郭刚便对郭强说:

“我看这样好不好?你喝一半,另一半你输了的时候再喝。”

这时大家都反对他的建议,都要郭强喝下,其实大家都想看郭强醉酒的笑话。可郭刚对他们发火道:

“是我们喝酒还是你们喝酒?你们到这里瞎吼什么?”

这时,旁边的人再不敢闹了。于是,郭强喝了半碗。

再接着喊的时候,郭刚就想:

“我喊了半天,还没有喝一口酒,不行,这一次我必须喝下这一碗酒。于是,他们在喊:

“酒吃啦、酒在杯杯头、酒你端倒喝、酒你慢慢喝、酒打脑壳昏”

这一次郭刚伸手出了一个二,他不等别人开口,便一口饮下。

天,完全黑下来了,屋里到处亮起了灯泡,所有的桌子都收拾好了,只有吹鼓手这一桌还在拼酒,而且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明显看出,郭强已经不胜酒力了。郭树真也给他们加了几次菜。他也看出郭强说话都有些打嚅了,他觉得是自己该出面救他的时候了,他便大喊道:

“吹鼓手准备,要闹洞房了。新娘新郎都等不及了。”

于是,大家都散了,郭刚他们也停下来了。同时他们又操起了锣鼓敲打着向洞房走去。吹鼓手们在洞房里打了一会响器,接着便闹洞房。

洞房里挤满了人:柜子上、书桌上都爬着小孩,因为这是最热闹的,特别能听到很多可笑的荤话。当响器停来下来后,紧接着郭明武就发言了:

“今天是郭一中夫妇的大好日子,大家怀着万分高兴的心情来为他们祝福。当然,大家来到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看新娘。但是,这些来看新娘的人,大多数人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和自己的爱人。如果,他今天看了新娘回去,他的老婆或老公还有婆婆公公问:‘你们看的新娘叫什么啊?哪里人啊?’可是如果我们一问三不知,那也愧对家里人了,所以,我们今天闹新房的主要目的,就是想知道,新娘姓甚名谁。当然,我们首先还是要看看新娘新郎是不是欢迎我们,我们才能进行下一个议题,或是否要组织闹洞房委员会。

这时,新郎新娘马上站起来给大家散烟。当郭明武问他们是否欢迎他们闹洞房时,他们立即回答:

“欢迎。”

但新娘的声音比较小。这时。郭明武装聋做哑地说:

“什么?我不听见。大家听见没有?”

于是,大家齐声回答:

“没有!”

“唉,倒不是我有意要为难你们,就说我年纪大了有些耳聋,问题是大家都没有听到啊,还请新郎新娘再回答一遍。”这一次新娘没有等新郎去拉她她就站起来了,并且笑容满面地对郭明武说:

“你要站拢来一点,把耳朵靠近一点,这几天我感冒了,声音嘶哑了。”

这时,郭明武真的把耳朵挨近了新娘。不想新娘对着郭明武的耳朵大声呼喊起来:

“热烈欢迎你们!”

这始料不及的新娘一声大喊,震得郭明武耳朵半天都在嗡嗡作响。其他人便轰然大笑起来,并齐声喊:

“听见了!”

郭明武是哑巴吃黄连,做声不得,一个,别人新婚之夜,再说,大家都是在找乐子开玩笑。只有郭徵海在心里暗暗地乐,想:一个龌龊的想不到遇到一个更龌龊的。

这时,郭明武又发话了。

“既然大家都说听见了,那么下面就进行第二个议题。下面我们要组织闹洞房委员会。那么我现在宣布,闹洞房委员会由:我、郭建军、郭强三人组成。其余都是成员。郭强,郭强!”

郭明武到处找郭强。然而,这时有人回答道:

“郭强喝多了酒到外面生猪崽崽去了。”

于是便把郭刚推了出来。郭明武又接着说:

“第三个议题是由新娘介绍姓甚名谁。”

新娘便站了起来说:

“我叫孙高德,家住武陵县、毛萍乡红岩村水平组。”

新娘介绍完刚刚坐下,郭明武马上站了起来说:

“大家听清楚了没有?这一次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新娘说她叫‘深搞得’,家住武陵县,毛好深,红岩洞,水流处。”

当郭明武刚刚说完,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翻。郭徵海边笑边在心里骂:

“这个龌龊鬼,也太龌龊人了!”

但郭明武一本正经地说:

“深搞得你们可不要随便来跟人家搞得深,人家可是名花有主的。下面进行第四道题:新郎抱新娘咬苹果。”

但当别人去准备苹果的时候,郭徵海的母亲来喊郭徵海回家。因为,明天他要去上课。当郭徵海向家里走去的时候,他看见宋娅琳走在前面,他便向宋娅琳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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