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恭王府内张灯结彩,到处呈现出一派喜气洋洋,王府内人人面露喜色,成群的喜鹊在王府上空盘旋、鸣叫。引得路人纷纷驻足,感叹吉祥高照!
然而当整个武罗国都沉浸在和亲的喜悦里时,却有个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融进这一团和气。
这个人就是即将成为新郎官的恭王府三公子——上官瑞星,他整日愁容满面,皇上亲自召见,封他为中山王,并赐一等爵位,知道他素来喜文弄墨,特赐他进入国子监做学监,可以终日与书为伴,结交文人学士。
可这一切都无法让他喜悦起来。
自赐婚以来,云竹一直回避着他,尽管,他们住的很近,隔窗相望,穿过几株郁郁葱葱的凤尾竹,就是竹云轩。但,奈何她有意躲闪,上官瑞星几次三番走到竹云轩门口,手高高举起,却轻轻落下,轻的连自己都听不到敲门的声音。
唯有独自对月长吁“古人说咫尺天涯,原来如此,云儿,你我此刻不正应景了这句话吗?”
是呀,一扇小小的篱笆门,竟将两个人分隔成两个世界。
离宫前,皇上曾神情庄重的送给他一个字“忍!”,并意味深长的劝他凡事要以大局为重,毕竟和亲关系到两国的长治久安、百姓的安居乐业,是一项光宗耀祖,造福后人的功业!
他并不十分明白皇帝的话,但,一个忍字足以抵消所有的荣华富贵。何况素闻番邦邻国乃蛮夷之地,生性野蛮,甚至还存在茹毛饮血的传统,番邦女子更是放荡不羁,衣着裸/露,和男人一样骑马射箭。
真不知,这一个忍字包含多少内容,也许是他一生的幸福和快乐,可是又能奈何!
云竹整日呆在竹云轩里,似乎于世隔绝了,他的婚姻带走了她的幸福,十八岁,多美好的年华,任她美丽无比,才华出众,温柔可人,却无人欣赏,自此,一朵美丽花朵还未绽放,即将凋谢,人世间还有比这更残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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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恭王府因准备婚礼而忙得人仰马翻时,卓玛也在为婚礼犯愁。
只不过她愁的既不是如何为人妻、为人媳,也不是如何应对恭王府上上下下近百口人。
而是,明日成亲时骑哪匹马好呢?
是大宛国的汗血宝马闪电呢,还是身躯粗壮,四肢坚实有力的蒙古马白龙?
一会儿觉得闪电彪悍,一会儿又认为白龙高贵,愁煞人也!
对于卓玛来说,即使当初答应和亲也没这么为难过。
作为陪嫁丫鬟,梅朵无奈的陪在一旁,懒懒的看着小姐忽而抱着闪电,忽而搂着白龙,整整折腾了一天,也没做出最后的决定。
夜色渐浓,已到了掌灯时分,皇后派人来唤主仆二人用膳,小宫女转来大半个皇宫,才找到卓玛他们,却看到二人在马厩旁不紧不慢的闲聊,小宫女皱着眉头,急匆匆的说道:“郡主,快些走吧,皇后请您用膳呢!”
“用......用什么?”卓玛和梅朵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小宫女这才意识到,郡主来自藩国,自然不懂皇宫的规矩,于是笑道:“用膳就是吃饭”说着,还把手放到嘴边做出吃东西的样子。
这时,卓玛二人才恍然大悟,于是在宫女的引领下向坤宁宫方向走去。
坤宁宫内,皇帝坐在宴席中央,皇后居于其次,上官无谓皱着眉头,疑惑的凝视着皇后,皇后却一脸坦然,笑着问道:“怎么,莫非臣妾的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恩,确实长了东西,只是朕还不能分辨出到底为何物?”上官无谓淡淡的笑了一声,神秘的回答道。皇后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而这恰好激起了上官无谓的好奇“皇后就不好奇吗?女人的脸面不是比命还重要吗?”
皇后听完他的话,冷笑道:“皇上从何时起开始了解女人了?臣妾如果没记错的话,曾经有个人对臣妾说过‘娶妻娶贤,娶妾娶娇’,臣妾向来喜欢修生养性,对于外表并不在意,再说,人老珠黄,即使脸上真的长了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青春易逝,再娇媚的容颜也会衰败。何苦自寻烦恼呢!”
上官无谓知道她说的那人就是自己,近几年他宠幸梅贵妃,冷落了皇后,虽然,尽量做到雨露均沾,可仍然有失公平,后宫中众位妃子对梅贵妃专宠颇有怨言。
想到这里心中顿生愧疚之情,于是陪笑道:“这么多年了,皇后还记得朕的话!真是难得啊!朕很欣慰!”
“恐怕是皇上自己忘了,臣妾却从不敢忘记!”皇后冷冷的说道,眼睛并不看皇帝。
看到皇后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上官无谓心中有一丝愠意,但又不好发作,只好摇了摇头,不再做声。
此时,梅贵妃正站在殿外,双手用力绞着丝帕,一双勾人心魄的美目喷着足以烧毁整个坤宁宫的火焰,全身的血液沸腾,心扑扑的跳个不停,脸颊因愤怒而通红。
她知道,刚才皇后那番话分明是在嘲讽她,几年来,她绞尽脑汁,使出全身解数,凭着年轻美貌,总算留住了皇帝的心,至少她自己这么认为,只是上天仿佛偏与她作对,几年来,肚皮仍然平平的,没有丝毫动静。而皇后却守着三儿一女,其中一个就是当今太子!
左思右想都想不清楚,皇后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本来以为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恭王府,可以气气皇后,武罗国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当今皇后和恭王妃是同胞姐妹,如今把番邦女子赐婚到恭王府,无非是埋下一个祸患,也为自己登上后位铺下道路。何况她还有个忠心不二的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