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内心万分无奈，但在现实面前能做的只有坦然接受。
春妈妈懒洋洋的端坐在圈椅里，右手低着下巴，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我的脸，妩媚的眼睛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心里不知怎么突突突的跳个不停，像是装着一只野兔，眼睛不敢直视她，习惯性的低下头。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味，案几上的白玉莲花香炉此刻正烟雾缭绕的燃着，喉咙里干涩发痒，忍不住轻咳几声。
春妈妈嘴角微翘，神情淡然“小欢素喜弄香，又偏爱燃浓香，你可知这精美无比的白玉香炉里燃的是什么香？”
我心中一惊，抬眼看向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她的脸上竟显出几分羡慕的神情。心里更加疑惑，摇摇头道“阿布愚钝，不识得此香。”
春妈妈并不在意，脸上的笑意却愈来愈浓“是寿阳公主的梅花香！”
我微微一惊，问道“只听说过寿阳公主的梅花妆妩媚动人，却未曾闻寿阳公主也擅长调香！不知此香有何来历？可是用梅花调制成的？只是这味道却完全不似梅香清淡雅致！”
“此香虽名为梅花香，却并未使用半分梅花，据我所知，此香用沉香七两二钱，栈香五两，鸡舌香四两，檀香、麝香各二两，藿香六钱，零陵香四钱，龙脑香少许。然后捣碎成细末，炼蜜和匀，再做成豆大的丸子，放入香炉和着其他香一起燃，气味芳香浓郁，沁人心脾！”
我瞪大眼睛瞧着春妈妈走到香炉前，躬下身微闭上眼，轻轻嗅了一口，脸上显出很享受的神情。
半晌方回过神，转头望着我，神情颇为神秘“你可知道它的价钱？”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她轻笑一声，抬头环顾四周，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声，叹道“想我春妈妈年轻时也是艳名远播，方圆几百里有谁不知我夏迎春的名字！”背对着我的身影突然微微一颤，发出似有若无的叹息声“岁月不饶人，如今这张老脸哪还有人肯为她花银子！”
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同情，忙劝道“春妈妈，以您的容貌在同龄人中绝对是佼佼者，只是咱们毕竟是这个年纪了，不能再和十七八的姑娘比了！不过，再过个十年二十年，没准儿她们还如您呢！”
话音刚落，春妈妈一扫先前的愁苦，面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笑盈盈的走到我面前，像是不认识般，挽起我的手道“想不到你这小丫头竟这般嘴甜，虽然知道是安慰的话，不过，春妈妈我就是爱听！来！”她拉着我坐到案几旁边的贵妃榻上，和颜悦色的继续道“这梅花香价值不菲，具体价格，我也说不清，只是有一点很清楚。这梅花香绝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别的就先不说，就这麝香和龙脑香都是人间极品，就算是富甲天下，也不一定能得到！所以，小欢的身份我至今都猜不透！”
我大为震惊，忙问道“难道小欢和这里的其他姑娘不一样吗？不都是被卖到这里，然后被迫沦为**的？”话刚说完，才知用词不当，后悔自己口不择言，被她几句话哄得几乎忘记小欢说过春妈妈的恶行。
还好春妈妈并未动怒，她只是微微一怔，然后苦笑一声“被卖，然后被迫卖身！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不过对于其他姑娘”她顿了一下，眼睛看向窗子外面，脸色越来越难看“包括我自己，基本上都是这样过来的。但是，小欢不是！至少她不是被迫”
“为什么这么说？”我更加好奇，忙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