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看着它冲向转得飞快的风扇,被扇叶打得羽毛飞散然后轰然坠地,整个过程连贯得连我们尖叫的时间都没有,我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此时还是大民比较理智,他过去看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小鸟。
摇摇头对我们说:“没救了,头都打断了。”
我们都深深叹了一口气,为这自寻短见的生命感到惋惜,而羽毛仍在风扇的吹拂下在教室里到处乱飞,像是被灵魂操控着一样,挣扎着想向蓝天外跃去,可惜风扇的风把它们禁锢在这小小的教室里。
文浩说:“可怜的小东西,我们还是把它埋了吧。”
左晴晴已经开始抽泣了,泪眼汪汪地看着文浩问:“要埋到哪里去?”
文浩说:“随便一点,就埋到走廊的花圃里面吧。”
大家都没有意见,说做便做,我们关了风扇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羽毛,心想着要要为小鸟留个全尸。收拾完毕,大民拾起小鸟的尸体,我拿着羽毛,文浩还把一支2B铅笔劈开两半把笔芯拿掉,削平后在上面用钢笔歪歪扭扭地写上“勇者鹦鹉之墓”。
我们三人刚走出教室门口,就迎面撞见气喘吁吁刚从楼梯跑下来的乌龟东。这次意料之外的遇见让我们双方都手足无措,一时间都定在那里。
我们看着乌龟东,乌龟东也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们,时间仿佛停顿了一样,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本能指示都没有,感觉就像那只横躺着的鸟,只剩下瞳孔里的乌龟东。
酝酿良久,乌龟东终于爆发了,怒气冲冲地走过来“啪、啪、啪”三声,我们三人的脸颊上都多了个巴掌印,还没等我对事件消化完全,乌龟东已经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丢下我们三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还有那只横躺着的鸟。
过了一会儿,大民才缓缓地说:“我们还是下去把它埋了吧。”
我们把小鸟埋在楼下走廊的花圃里,把2B铅笔立在墓前作为墓碑,还掰了三条小树枝插在墓前以当香烛,完事后还拜上三拜表示敬意。
回到教室之后乌龟东没再来找我们,也没有让我们写检讨,我们想可能是因为他打了我们,自感理亏所以此事不再追究,不再追究对于我们来说是件好事,只是我的耳朵不依不挠嗡嗡嗡地吵了我三天三夜。
除了我的耳朵我身体上的任何部位都没有怪罪乌龟东,现实里的误会是很难解释的,如果换作我是乌龟东,看见如此情形,我也会误会,甚至冲上去之后还不止三个巴掌。
如果今天那只鹦鹉没有逃脱,或者是飞进另一个教室,如果我没有坐在窗台旁边,我没有抓住它,如果我们没有放它回归自然或者它没有回头,又如果今天是雨天我们没有开着风扇,再如果我们没有想要埋葬它或者今天乌龟东像往常一样没有回来,那这个误会便不会发生。
而想深一层,这个误会不就是这鹦鹉刚好在今天逃出来并飞进我的教室,惹怒我又不小心被我抓住,我放它回去它又鬼使神差地调头回来,刚好今天天晴我们开着风扇,而它又那么不小心撞在了风扇上,我们决定埋葬它却又巧巧地碰上了乌龟东,尽是些小事,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