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公司,周总的办公室里,曲总跟周总汇报完有关宁晓东的内容,将一叠材料递给了周总说,“您看,周总,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这是我的处理意见,您看看。”
周总接过材料,首先看到的是宁晓东的辞职申请,然后又看到了曲总签字确认的处理意见,半分钟后,抬起头说,“引咎辞职?”然后靠在老板椅上,思索着说,“不妥吧?”
“这件事性质是恶劣的,公然在大会上,守着五十多名经理技术骨干,当众袭击技术考评组的人员,这是对技术考评人员的极大不尊重,这件事必顺严肃处理,否则日后工作怎么做?”曲总说着,突然自责道,“当然,周总,在这件事上,是我监管不到位啊,我也应当受到处理。”
“老曲啊,宁晓东虽然有错,但我们都明白,这件事周大龙明显存在着过错在先,这有关于人家的清白问题,宁晓东能不急?当然处理这件事的做法上不妥当,但我们也不能不讲理啊,将一名优秀的管理人员给清理了。宁晓东的工作做得还是不错的,港城工地这次考评还是很靠前的。”
“啊。。。。。。”
“这样吧,老曲,给宁晓东警告处分,至于宁晓东辞职的工作你去做吧。”说着周总将材料原样交给了曲总,顺手端起水杯,踱步走到了窗前,思索着看着窗外。
“好的,周总。”曲总起身,拿着材料正欲往外走,突然又被周总的一句话给叫住了。
“不对啊,老曲,周大龙的处理材料呢?”周总转过身,又回到座位上,坐下,“我说,在这件事的处理上可不能徇私舞弊,周大龙要严肃处理!”
“周总,周大龙是因为经验不足引起的,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我马上跟他谈话,让他写好检查交到您这里来。”曲总站在门口说。
“没这么简单!”周总说着,低着点似在思索。
曲总又回到周总面前,似乎等待着周总的回答。
“警告,检查!还有,调离公司总部,下工地,嗯,对,就让他到港城工地,归宁晓东领导!就这么定了吧。”
听到周总的决定,这让曲总有些始料不及,嘴里说着,“好的好的。”就退出了周总的办公室。
这样的处理,是给曲总出了一个难题,因为对于宁晓东的去留,在他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在曲总处理件事,并签属处理意见时,他不仅仅是在严肃处理这件事,更重要的也是在保护这个有点特殊的年轻人。
就在这段时间里,曲晓丽几乎已经把宁晓东的电话给打暴了,可对方始终处于关机状态。没办法,就只好给宁晓东发起了信息,“你混蛋”,“不负责任”,“懦弱”之类的气愤话。
宁晓东一开始是在逃避,手机关机,可这会儿却不是,因为自己的手机确实是没电了。等宁晓东的手机再次开机时,他已经回到了AA公司所在的城市,M市,在一家家庭旅馆里住了下来。原本想回家,等一切过了年再说,可思索再三,自己不能这样一走了事。他必须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必须承担责任。
躺在床上,虽累,却怎么也睡不着,自己象给自己上了发条一样的精神着。东子瞪着天花板上的灯,心里莫名的自嘲起来,“哎,自己在M市混了这么多年,可对于这座城市来讲,自己仍然只是一个过客。”因为此时的东子,受了伤后,竟然无家可归,只能自己躲进一家家庭旅馆里。
手机,信息接踵而至,提示声音每响一次,都会纠痛东子的心。不用看,东子就知道这信息是谁发来的,一定是曲晓丽。这两天以来,东子的心始终是纠着的:曲晓丽或许不一定能知道这件事,不对,曲晓丽一定会知道的,该如何说呢。心情总是在徘徊犹豫着。这正是东子所担心的。他怕曲晓丽会知道这件事。想必现在一定是知道了。可现在东子想到了周大龙的错发给自己的信息,心里一下子充满了坦然。东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信息,看着曲晓丽的责备,面对着曲晓丽信息的质问,曲晓丽那焦急疑虑的眼神又呈现在了眼前,眼睛里竟然会一阵晶莹,光线分成千万缕,透过眼睛,射进心里,一次次潮袭。终于,抑制不住晶莹溢满,从眼睛里夺下,灌进耳朵,打湿枕头。东子坐起来,一只手擦过脸庞,一直缕到头发根,一种忧伤,一种愁绪,一种沧桑,一种无奈,一种心酸,一起涌来。一时间,脑海里,曾经那么熟悉的一切,突然都变得那么陌生。
宁晓东需要冷静下来,他也需要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个交待。他试着给曲总发了一条信息:“尊敬的曲总,给您添麻烦了,宁晓东恭请您的原谅。接下来,我该如何办理离司手续?宁晓东随时恭候您的传唤。”手指一按,信息飞走,宁晓东随之嘘了一口气。
两分钟后,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打了过来,“老公,老公,老公……”
这是宁晓东的痛。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曲晓丽,调整了一个情绪,接通了电话,随着传来连呼吸都是那样熟悉的声音,“宁晓东,是你吗?”
宁晓东屏着气,装着若无其事的声音,说,“怎么了晓丽?怎么了?!”
“你混蛋!这句话我应该问你!你怎么了?!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我。。。我。。。”宁晓东吱唔着,心里想着,这一切竟然不知道如何跟曲晓丽解释,毕竟这个冲动的惩罚,是因为不光彩的谣言引起的,而这样的事是说不清楚的。曲晓丽会怎么想?自己又如何说?而且这次冲动,竟然也让曲总难堪。或许自己根本就是多滤,因为周大龙错发的信息可以说明一切。算了,一切会风平浪静。东子若无其事的说着,“哎,怎么了?我没事,我现在忙着呢,回头打给你啊。”
“宁晓东――!”曲晓丽在吼,“你敢给我挂一个电话试试?你要是敢挂了,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尽管曲晓丽在吼,可东子还是无情的将电话挂掉了。“你要是敢挂了,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东子无力的倒在床上,耳边回响的这一声音,似乎在印证了一个事实。。。。。。
半分钟后,在东子的电话又响了两遍,却被倒在床上的东子看也不看的无情的挂断了,随后就关了机。
其实在这两遍电话里,有一遍是曲总给宁晓东打来的,却被挂掉了。曲总听着电话里的提示,“对方不方便接听您的电话,请稍候再拨。”自言自语的念叨,“这是怎么回事?”随后就打不通了。曲总只得回了条信息,“开机,请回电话。”
两小时后,宁晓东发现了信息,立刻打给了曲总。
“晓东,公司的处理意见呢是给你警告处分,还是加以重用,继续担任港城工地负责人。对于周大龙的处理是警告,并被下放到你的工地由你进行领导。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考虑一下后,再给我电话。港城工地我已经安排人先代为管理,你暂且不用担心。好吧。”曲总给出了这样的答复,让东子是始料不及的。
“曲总,这事让您费心了,这两天我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还是决定离司……”宁晓东还是吱唔着自己的决定。
“唉,好吧,我还是尊重你的决定的。你这一把掌打掉的可是自己的未来啊,这也是我所可惜的。那你打算去哪里?”曲总叹了一口气问。
“还没想好。”宁晓东似乎松了一口气。
“好吧,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别闷在心里。”曲总关怀着。
“曲总,这些年让您操了不少心,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真是枉费您的栽培了。。。。。。”宁晓东有些不好意思。
“见外了。好吧,我通知人事部,他们会安排你什么时间办理离司。记着,宁,无论去哪里发展,都给我来个电话,好吧。”
曲总的叮嘱,让自己心里暖暖的。通话完毕后,宁晓东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离司手续还算办得顺利。宁晓东走出公司的大门后,还特意到离公司不远的公园里坐了一会儿。在久负之后,自己难得有了这种轻松。但是很快,自己又升腾起了一种莫名的忧伤。他看着自己的手机,突然变得那样的安静。这让自己感到一阵阵痛。尤其是曲晓丽,宁晓东后悔自己从手机上设了限,如今曲晓丽是否又给自己打过电话呢?打过多少遍?是否还是前天那样的焦虑?可是如果打过,却为什么没有短信呢?东子哭笑着,似乎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了。“祝你们幸福!”东子心里极不情愿的想着。
夜晚,大街上严肃着冰冷,让室内也透着凉。东子夜不能寐,趴在桌子前,随手拿起了笔,从便纸筏上写着:
这一天的朝阳很美
这一天的空气清凉
这一天一切释然
告别了忙碌的繁杂忧伤
时间的过往
清晰了而又模糊了彼此脸庞
岁月的流淌
浓郁了而又飘散了四季的花香
你的我的我们的缘来缘散
共筑起一座记忆的墙
亲爱的,请允许我将一切交给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