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祥听闻事关天根,不敢怠慢,遂盘腿而坐,进行调息,少顷便进入气息调练状态,稀少的天地精气一丝丝游弋过来,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瑞祥又不敢妄自动念,仍旧按照胡媚娘传授的心法进行调练,其长期短,其速其缓,皆顺其自然,随着这稀薄的天地精气被纳入体内,瑞祥开始神引这些精气从天门进入自己的体内。
神识随着这些天地精气一同进入膻中,瑞祥内视自己体内,七经八脉早已如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他不敢分心,继续神引着天地精气过气海,入会阴,只觉得小腹剧痛,这股精气被阻塞在会**中。
与此同时胡安早已为他号脉,只见他双眼突然圆瞪,回头看着胡媚娘,胡媚娘看到他这种眼神,担忧道:“三哥,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胡安道:“筋脉絮乱,以他的修为,需要注入外力才可帮助他重整经脉,可是我重伤未愈,就算加上你也不行,就怕到时你我都会…..。”
胡安话虽没说完,胡媚娘便已意会。道:“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它处还好,这蛮荒之地,精气甚少,没有足够的精气维持,万不可贸然行事。”
瑞祥看着东方笑道:“大哥,媚娘,既然天意如此,又何必强求,不知为何这荒漠气温如此极端,日间如火般热,夜间却似冰般冷气刺骨,恐怕难以入眠,若是等凶兽来袭,恐在无法保全,不如就此赶路。”
月色的照耀下,一片朦胧,在放眼看去,整个荒漠如一片汪洋,远处不比身后路过之地平坦,全是此起彼伏的沙丘,安厝冻得嘴唇发紫,嘴唇上一道道裂口随着颤动一张一合:“瑞祥说的对,静静待着,就是不被野兽吃了,也得冻死,不如继续往前走。”
胡安和胡媚娘点了点头,继续走在前方引路,少时便来到沙丘之前,起先看来沙丘没有现在之大,抬头望去,也算得上是做小山,往上走去,进三退一,四人手牵手继续上行,冰冷的黄沙散发出了刺骨的寒气,瑞祥不禁道:“仙魔大战妄屠灵,若往天宗穿苦海,途径八百里荒漠,望穿秋水也无情,果真是望穿秋水也无情。”
走在前方已到沙丘顶部的胡媚娘听到瑞祥此番话语含有几分凄凉之意,回头看着瑞祥,却忘记观望脚底下的陡坡,只见她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紧接着胡安也倒了下去,瑞祥和安厝欲拽住他二人,可是脚下松软的黄沙陡坡卸掉了他们所发之力,一起被拽过陡坡随着胡媚娘向坡下滚去。
四人只感觉眼前天昏地暗,一路翻滚,坠入沙沟之中,紧接着听见身下有枯木折断之音,四人皆坠入黄沙之下。
这日只顾赶路,未曾好好歇脚,前番一阵恶斗沙下怪物,如今四人早已身心俱惫,不曾想这沙下尽有这般境界,居然有一洞府,府中没有荒漠白日来的火热,夜间来的冰凉,而是给人温暖的感觉。
瑞祥在朦胧中看到几个身影在这里乱蹿,胡安与胡媚娘起身拍掉身上的黄沙站了起来,安厝则昏睡在不远处,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耳语之音。
“大哥,今天又有吃的了,还是老二点子多,做了个陷阱”
“五弟,你就知道吃,五百年前被那天宗门门主乾天用封印封在这沙底洞中,不见天日。”
“大哥,就是的,为什么除了我们七个不可以出这结境,这些猛兽可以随进随出。”
“三哥,在这好无聊,见个蜘蛛还是公的。”
“就是,想他名门弟子,修仙正道,却忘恩负义,早知道就让那家伙走火入魔罢了。”
“我想其中必有隐情,我等虽算不得名门正派,但也不属邪魔歪道,何况救得是他天宗门门人,为何这般待我们。”
“还不看看到底是什么落下来了,那沙鱼,我可是吃厌了,如今谈论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瑞祥看着胡安和胡媚娘,听到黑暗处,那帮不知何物的言语,此时感觉自己就是他们的盘中餐,囊中物,道:“你们是何方鬼怪,竟然懂得人间言语。”
胡安早已抽出腰间软剑,胡媚娘也露出手腕铜铃,时刻准备迎战,漆黑的洞府变得一片寂静,只听见洞壁滴水之音,这种寂静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突然传来一声狂笑,打破了洞中的寂静,惊得瑞祥三人心中恐惧,但仍是从容面对,只见安厝闻声而醒:“瑞祥,这里是哪里,怎么会有水生,我是在做梦吗?”
笑声过后,只听黑暗之处传来言语:“会说话的猛兽,想必已修炼成精,你说吃还是不吃老大。”
又听见有石头互击之声,只见黑暗之处冒出火星,随后一个火把亮起,紧接着又有六个火把亮起,照亮了洞府,瑞祥顺着火光望去,七个长得如凶神恶煞般面孔的人就站在百米之内。
一人鹄面鸠形,一人乌面鹄形,一人囚首垢面,一人不堪入目,一人獐头鼠目,一人狰狞面目,一人鸢肩豺目站立眼前,安厝看了这般恶煞之相,不禁往后退着,直到听见身后的潺潺的流水,看那流水河道宽广,深不可测,吓得浑身颤抖的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幽冥之界,眼前的便是冥河,我们都死了?”
那六人听到这话,齐齐站成一排,那鹄面鸠形之人道:“到了幽冥之界,还不快快拜了我等鬼王,以免受酷刑。”
剩下六人张牙舞爪,乱蹦乱跳,发出低沉的吼叫:“威武。”
瑞祥道:“安厝,别理他们,我们还活着,适才他们还说是被天宗门关押到这里的,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幽冥之界。”
那囚首垢面的听了道:“真是无趣,合着早就知道了,不如我们一起吃了他,至于这两个美女吗,呜哈哈。”
七人一起把瑞祥四人围起来,瑞贤四人则站起来背靠背,胡安软剑直指外围,胡媚娘运丹蓄势待发,瑞祥也抽出背后方天戟,只有安厝双腿颤抖,几乎吓尿。
那长相不堪入目者盯着安厝道:“小娘子,不怕,不会伤到你。”
只见七人各显其能扑将上来,刀枪棍棒一番拼打,洞中陷入混战之中,胡安拼尽全力仍旧伤不到一人分毫,胡媚娘发出的玄术也似给六人抓耳挠腮,瑞祥的方天戟根本挨不着其身,瑞祥看到这种状况,丢掉手中方天戟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为何这般羞辱我等。”
胡媚娘闻听此言呆呆的望着他,也停止了攻击,胡安自知不是对手,收住手中软剑道:“我义弟说的不错,这般羞辱,不如来个痛快。”
七人见了互视一番,那刀枪棍棒叉剑拐,七般兵器架在四人肩上,那七人一齐依次看看四人,唯有安厝还在惊吓当中,那拿刀的道:“真不怕死,不怕活剥了你吃肉,我们可是妖怪。”
瑞祥注视着七人道:“就算是我四人拼尽全力也伤不到你们分毫,终究会力竭,死谁不怕,无谓的争斗没有任何意义,来个痛快的。”
七人又互视一番,摇摇头,道:“真没意思,那乾天和我门相斗,虽实力悬殊,我们还拼打了百余合,如今还没过几招就束手就擒,你说现今的修行者怎么这样草包。”
七人简直是如一人,一齐放下手中兵器,瑞祥却眼疾手快,用脚踢起方天戟,一把握住,架在那鹄面鸠形的脖子之上:“就你话多,想必你就是他们的头,让他们让开,若耍花样,你可知这方天戟重达千斤,挨着掉层皮,砸着筋骨碎,不相信你就试试。”
这鹄面鸠形的道:“好小子敢阴我,这洞让乾天下了结境,你们是出不去了。”
瑞祥晃动一下方天戟,只见那人脖颈出现一道划痕,没有皮破,皆是淤血,疼得他直言:“慢着,真是阴沟里翻船,想我淬元之体被你这丹元初体的劫持,传出去我还怎么混。”
胡媚娘才想通瑞祥刚才为什么放下兵器置于脚底。笑道:“不想更加难为,就告诉我们怎么出去。”
那狰狞面目者急忙道:“快放了我大哥百喜,我们适才只是玩耍。”
瑞祥紧紧抓住方天戟道:“你以为我会相信,想骗我,除非拿出证明来。”
百喜道:“你身负内伤,筋脉絮乱,有损天根,这条河直通东海海边,出了洞口便是甘山脚下一渔村,可惜出口已被封印,我七人是出不去了,你们出得去不,我就不知道了。”
瑞祥听到这里,心中欣喜,分了神识,果真姜还是老的辣,百喜见他分神,翻身拨开方天戟,抓住瑞祥握方天戟的手,往前一推,夺了方天戟。道:“我等要有加害之意,还给你这般口舌相争,我们虽长相丑陋但从未做过坏事,胜过多少伪君子。”
说话间,瑞祥早已被他倒举在洞中,胡媚娘见势欲上前去,却被胡安拦住,胡安惊道:“鬼谷正经法,他是为瑞祥疗伤。”
随后剩余六人也上前来,一字排队,互按后脊,只见七人面色绯红,瑞祥身体出现一道道赤红的光环,从天门灌向足底,整个人扭曲变形着,体内注入一股浩瀚之力,疏筋拨脉,重塑筋骨,随后这股力量强行掠过会阴,上浮气海丹田,只见那气海丹田处的根形裂纹变得圆润,形成了根系。
正在此时七人散开,百喜把瑞祥翻了过来道:“你根基不稳,又强行运丹,为保你天根不毁,我七兄弟为你坐实了天根,但你不可冒进,否则根基不实,他日必会走火入魔,此洞间之事,莫要让第十二个人知道,否则你也会受到这等待遇。”
瑞祥道:“七兄弟,看你等年纪相仿,你们是亲兄弟?”
百喜道:“比亲兄弟还亲,我们都是鬼谷的鬼谷子捡养的,皆是亲人嫌弃我等太过丑陋而遗弃,乌面鹄形者是我二弟千怒。,囚首垢面者是我三弟万哀,不堪入目者是我四弟万乐,獐头鼠目者是我五弟广爱,狰狞面目是我六弟于憎,鸢肩豺目是我七弟禅欲,我们是鬼谷七怪,若是你们可以出去,有机会叫我师傅鬼谷子来救我们。”
瑞祥挥动下四肢,感觉精力胜过过往:“你不怕我言而无信。”
广爱道:“你不会。”
千怒道:“我们从未看走眼,也就一次,害的落入这般地境”
万哀道:“冲你敢舍命救同伴,就值得相信,否则我们也不会联手为你疗伤。”
万乐道:“顺着暗河东去,一日便可到达甘山脚下。”
于憎道:“这有我们扎的木筏,看其他野兽可以随进随出,想必这结境只针对我们七人,所以才更加强悍难破,希望你信守诺言。”
禅欲道:“话不多说,尽早离开,这结境藏有乾天的神识,若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瑞祥道:“既然鬼谷七怪如此信任在下,若有机会,定当带信给鬼谷子前辈。”
瑞祥四人与七人拜别后,乘坐木筏顺暗河之势望东而去,眼前又恢复一片漆黑,不知前途会有何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