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难以恢复的氢神
第一宇宙,原太阳系处。
自降持布里将此处化为空旷之后,就再无人员愿意到这里停留,此处的空寂是无法用尺寸来衡量的,绵延216万亿平方公里的虚无虽说在宇宙中并不稀缺,但想到其原本存在的一切,这种虚无令人惋惜,更令人痛恨。
代步门打开,虚无的空间中出现一个身影,在没有太阳的黑暗中,身影放出无亮光,红之的面孔便显现出来。
红之悬立于宇宙空间,眼睛扫视四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扫视后的表情显示出行动未得到结果,失落仅一刻,搜寻便在改换位之后再次展开。红之不愿舍去任何一丝得到希望的线索,哪怕是徒劳的。
从第一宇宙中分割出的微型宇宙——神之国内同是空旷,只有一座建造简陋的电子阁楼凭空漂浮着。裂开的宇宙空间不吐不收,使神之国似封闭又似通达各处,裂痕依旧是没有光亮,不露色泽,只在其边缘不远处的宇宙空间中偶尔行过一道闪电,边界力完整,下陷力稳定,这个空间观来并无危险,除了这座电子阁楼。
电子阁楼是个简称,与神之会议开设处的电子阁楼不同,此留在神之国空间者为负电子,那座被众神销毁的会议大楼为正电子聚合阁楼。负电子阁楼外表极简,无装饰,无艳丽色彩,只呈一片灰色的墙体拼凑而成,然而其室内结构与正电子阁楼几无差异。
出手可换桌椅,触碰可亮明灯,室中温度恒定,食饮皆有供应,完全一派适宜居住的风格。但其中却空空荡荡,有桌不启,有灯不明,与其室外同样景观,直至来客出现。
第一宇宙,红星修复室中。
氢神依旧休于修复舱内,云雾弥漫,从舱外无法观瞧其内部变化,其他舱中光线充足,其内却无人影,但修复室内操作台中显示,正在运行的修复数数量为二。
修复室旁,一房门紧闭,其内坐有一人,双眼紧盯墙壁上屏幕,似乎是为一部精彩的影视所吸引,但又如其观者为恐怖片,面色凝重。此人是氢神的神职人员,地球守卫斯托吉朗。而他所注视的其实为修复室中的动态数据。堆满屏幕的排排枯燥数字没有催眠斯托吉朗,同样也没有为他带去欢欣与安慰。
一人静坐的斯托吉朗令室内安静之极,与此室相对的一间挤满人员的休息室中竟也是如此安静,该室中作息的均为氢神的神职人员。
红神不在,红之光束运行正常,红星也安然无事。红色的植被与绿叶相映,开出的花朵依旧如往时,破损的大地上也已生出新鲜枝桠,镭神的辐射已经被张良调集移走。太阳系一战令张良变化颇多,能力也不同从前,但身体内的“光结构”没有更变,作为红神的助手,此时没有跟随在红神身边,而是担负起了保卫红星的重任。
第三宇宙,四城星中。
红神与氟神坐于氟城宫殿,皮伯曼·潘与莱文费尔坐于靠窗的桌旁,厅中空间广阔,桌椅众多,只坐了他们四个,不免显得有些空散,两神职人员一桌,两神一桌,两座相隔距远,只有一桌靠窗。
红神与氟神低语交谈,城周林静,屋内声低,交流不受影响。二神音小,两位神职人员的声音更小,空旷的大厅中墙壁丛生空洞,大吼一声也无回音,何况低语,亦是安静之极。
而第三宇宙边缘的镭神那里,就没有什么安静可言了。攻击还是一如既往的连续,步伐还是一如既往地退却,镭神对宇宙深处未动的强大兵力的监视依旧严密,神力所及,仍是无觉察变化,镭神浮于队伍后延,眼观前线光弹流离,索然无味,忽又感其能力波动,再仔细观察,敌方队伍居然停住了倒退的脚步。
“要奋力一搏了吗?”镭神猜测,也止住了脚步,悬于队伍后方,静待其变。
敌军驻于一片陨石之后,不再攻击,陨石群错综复杂。各神职人员领其身后兵士止步,向陨石群内望去,不见人影,心思其兵可退,或许是知道了胜利的缈茫,不再苦耗能力,作无谓的斗争。观敌败走神职人员转身向镭神请示,还未转过身去,陨块后爆出光来,碎石层层如尘般向神的队伍涌去,颗粒极细,数量极多,碎石飞扬,将众镭神兵士团团围住。
砂尘后,入侵军队方向数人影闪烁,为首一人支撑手掌,砂尘翻动,如沸腾的黑水,熬得尘中人员捂口遮眼,无法行动。观为首者身后上前一人,与其对视,点头示意,支掌者退,为首的换了人员。碎尘的运动随之也改变,如落雨般降在众人身上,为首人员握掌施力,碎石凝结,封固各神职人员,其后兵士一一固入球状石块中。连镭神都没能幸免。
“没想到这一步这么简单就完成了。”为首人员转身向后。
“契耳,不要掉以轻心,依然没有我们想像的那样简单。”站在其身后的头上生有如黑发般羽毛的即是刚刚从前线退下的执掌者。
“嗯,也对,这群‘能力显著’的人里面,可是有一位创世纪之神为他们撑腰,能够这么容易困住,哼哼,尼古拉斯,相不相信老大会派我们来做这种事。”契耳站在封固神之军队的石球群前,不屑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军队。
“管好你的封印,它们定不了多久。”尼古拉斯说着又一次走到了最前面,张开攻势,时刻准备迎战。
“但已经起作用了。”契耳也转身面向石球群,球体颤动。
第一宇宙,红之光束中。
斯托吉朗盯着的屏幕数字滚动,与上一刻的数据几无变化,时间推移,阳光渐渐落下,红星上的一天即将结束。室内的灯光随之亮起,屏幕变动,斯托吉朗觉疑,仔细观察,倒退播放,一个数字由原来的二变为了一,此数字标识的即是修复室内修复舱中工作的数量。此数变动,斯托吉朗急将实时录像打开,氢神位置依旧舱门紧闭,云雾缭绕,没有变动。神职人员又向其他各处观看,依旧如初,没有任何变动。斯托吉朗疑惑,放下监视。屏幕中光波一闪,一切映像均无异常。屋内安静依旧。
而此时的负电子高楼中却亮出了光明,桌椅声起,一个身影坐于灯下,灯火明亮,桌上饮品被伸来的手拿起,举至嘴旁,小饮一口,杯中映出其人相貌——帕西帝斯——氢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