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祸起多普射线
多普仪灭,各事端生。不到一秒,世界异变。
放射未到半秒,地球多处被透,洞处岩浆喷涌。
烈日在四处的爆炸溅起的灰尘下没了颜色,在空中飞奔的除了灰尘外,还有无法计算大小和数量的石块。石块在空中相撞,爆炸加剧。陡峭的山峰微微颤动,一石块飞来,将山峰拦腰斩断,山尖倾倒直下,崩碎在另一座山峰上,两山俱损,卷起的尘土将原本在山间的云雾取而代之,也将山崖淹没。
树木间精美的线条光照得石上青苔晶莹剔透,烟尘袭来,一切通透不复存在,叶间清气逐渐浑浊,树下之物已无法分辨,只听见崩裂声连连不绝,枝杈折断声处处响起,呼呼风吹,也只见声,不见叶动,一切事物被罩在了无尽的黑暗里。忽然一阵火光从浓烟薄处照进树间,如黑云中的闪电将大地照亮一瞬,只一闪,光又不见了。翻过烟尘,原来是一道射线击中了太阳,翻滚的太阳表面在被击中的地方升起一巨型突起,如气泡般愈涨愈大,涨有在太阳表面可见大小,泡顶兹然裂开,裂处炙白光亮放出,其周围红黄浆云参差着裂痕向太阳褪去,逐渐整个气泡都化作了白色。褪下的浆云激起泡底的环环波动,白光一个挥手,气泡瞬间炸开,炸开的粒子摆脱太阳的引力,向银河飞去,留下一道枯槁枝杈般黑色裂痕在太阳上。粒子划着刺眼尾光从地球上空划过,有扎入地球内的,穿过了烟尘,现出光辉,照亮整个大地。
就在这照亮大地的一瞬,所有生命都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脆弱,他们怀着颗不安的心,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恐惧,孤望的眼神苍白而空洞,望着倒在地上的破碎的生命,以及即要无法承载这些生命的破碎的大地。大地是什么样子的?在那些平静的日子里,有谁会认真仔细地将它记在心里,又有谁会去抚摸它。跳动在心中的血液从微小的缺口中溢出时,疼痛使心灵记起了他的降生,以及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目的。但看到面前的山河后,再微小的缺口都会使疼痛剧烈,再次使这疼痛加剧的就是之后的思考了:还有值得自己站起来的吗?未来不是已经消失了吗?这个世界的中心已经崩塌了,她只留给我这一刻的光明,却用这一刻的光明击垮了我,我曾是多么的依赖你……我的太阳,你不是已经消失了吗?为何不给我留下一丝想象,我只能在想象中远行了,在我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因为你已经离我远去了……
生命睁大了眼睛寻找着能使自己依靠的其他生命,他们拥有的只有现在:所有的过去都忽略不计了,只要我能看见你,我们就可以互相帮助;未来已变的遥不可及了,下一刻会是怎样的,已经不重要了,生命的结尾注定是死去……
其实从生命的开始,就只有现在。
现在的地球再次没有了边界,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世界的模样,所用的人都不知道太阳在哪里,她到底是何等大小。而促使这一切发生的多普已不幸遇难,尸骨无存。与此同时,桐森.科勒斯异变,红之受尚不明物质与能量,无法自已;氢神受伤,各氢元素躁动。
作为五大创世元素之神之一的氢神,也是地球的控守者,事发之时,正在云间:
“徐智,你觉得多普的实验能成功吗?当年红神创造光时,可没见他用到什么物质啊。”氢神与助手徐智行于云层,阳光照现绵软的白云厚厚堆积。
“多普这些年重大发现不少,只是人们一时难以理解,接受起来就更不容易了,光的构成您也知道,但将光实体化,恐怕需要的不是技术,而是时间,每立方千米的光还原回去,用肉眼是看不到的,我觉得,他这次太匆忙。”
“嗯,的确需要大量时间,”氢神望着高处的多普仪,“它吸收的那是光吗?黑色颗粒,怎么这么眼熟?”
“啊,那分明不是光。”徐智抬头定睛。
“难道那是……‘碳结构’粒子?”氢神还未认准,头顶上空的仪器膨胀开来,一条多普射线向他冲去,徐智上前一挡,射线将二人通穿。徐智跪倒下去,云层骤然向他们的脚下凝结、上升,托住徐智。跟着,氢神缓缓降落,脚尖触动云面时,整片云变为了黑色,变化的速度之快,只在一瞬。此瞬才过,地面立即腾起烟尘,烟尘连延数万里,直上千米高空,久久不能消去。
将至半秒,多普射线四向扩围,早已迸出银河,显然,此射线已超越光速。
一秒刚过,镭神助手匡漠被射伤,原路返回镭星。
两秒之内,氢元素躁动范围已扩至整个第一宇宙,氢神想办法安定氢元素。
三秒之内,高速射线之一进入“四面体”受“四面聚合力”影响,改直行为曲线行,以椭圆轨道在“四面体”内运动,罗克支椅而观。
阴寂的大地因火浆光而没有成为死寂,但干枯的植叶与遍空的碎尘则加重了死寂这个词的伤感,天空的蓝色去向不明,宇宙的黑暗便钻了进来,还好有恒星的存在,光线化作光点布在黑暗里。
岩浆的浓烟下,光点又不见了。
多普射线在多普的实验塔旁划过,在包容塔的林中留下一道裂痕,裂痕两侧的树木纷纷倾倒,如波浪般的倒势向塔冲去,与倒势同行的大气波动也向塔压去。将至塔时,树木顿然静住了。被平铺在地上的树干直指这片连叶子都未晃动的林地,高塔则似一位旁观者,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见证山崩地裂。
位在塔前的小木屋在众树的直指下完好无损,躺在木屋内的芬迪利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头枕着柔软的方枕,呼呼的睡着。栀祺念亦然。
站在云端的氢神望着林中的塔,强忍着痛苦抬起头,集复起云层,大气渐渐旋拢,狂风烈起,黑云密布。
海水腾空而起,缓升中逐滴分解,变细,蒸发。喷发着岩浆的如陨石坑的洞温度有降,其内的土石抖动着向洞底滚去。
地球在慢慢恢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