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割裂的第二宇宙
“又是马布吗?”不见灯光的广阔大厅中一个比厅室更加黑暗的身影站在一副毫无生气的平躺于地上的躯体旁边,“确实如此,本该在计划之内的,这次为难你了。”
“呼——”倒在地上的躯体粗喘一口气,大厅之中的静寂与这喘气声相辅相成,颤抖的声音拼出两个字:“方戈……”
“嗯……”站在一旁的黑影转过身来向厅门走去,“如果是马布的话,就不在我们的掌控范围内了。”黑影边行边讲,“艾贝尔,你该休息了。”
黑影在步步前行,身背后平躺的艾贝尔渐渐陷入地板中,黑影还未行完一半路程也消失在了大厅中。
黑影消失后未过几时,寂静的暗厅内一个光环闪出只片刻,黑暗再次染满空旷。空旷的大厅中光环消失之处悬起一个身影,身影在空中疾行,黑暗中模糊的梯阶木栏愈来愈清晰,但只清晰了一瞬,大厅中的摆物个个似没了骨头,楼梯一阶阶的塌软无力,传染得上下楼台个个形变,一直染到堂顶那从未见其亮过的吊灯以及黑白相间的地板铺出的地面也塌软起来,晃动飘舞的大厅在不明身影的降落之时停止了一切活动,身影的脚尖触及地板的一瞬,地面如遇狂风的海面般激起黑白巨浪,波浪推开,波及至墙面,震碎整座建筑。
光环再次出现,不明身影随其一同消失。入侵者消失后建筑在黑暗中慢慢地从废墟中站了起来,破损一丝不剩,全部被黑暗吞噬。
空无一物的右宙与左宙紧紧相连,两位看守人员右门、左门分别两地,空荡的右宙令右门深感孤寂,一旦宇宙遭到破坏,就只能等待众神前来修复,但如今是紧张时期,众神面对走向负面的世界措手不及。空荡的右宙一时不会有修复者的到来,然而,除右门外,有一个人必须实现此行——萨齐拉·卢特。
右宙的黑暗是毫无参照物的,此中只有无边无际的静默,右门长时居住也已放弃了探寻余存,时不时波动的整个右宙的下陷力挤压着他,适应了此种环境的右门同时束缚了自己的双脚,再向其他宇宙前进之时,先要安排妥当如何释放这股压力,幸好这里的下陷力还未苏醒,如果将全部的力施加在他的身上,造成的损失可想而知。
右门探出手之,所能触及的只有黑暗。一个不存在元素的世界原来是这样无聊,右门召出房门,走进了林池留给自己的住处,在这个宇宙中,也只有这幢已经住腻的房屋还算有趣了。
“林池为什么要把我放在这里?”右门一步步地向楼上爬着,“在这里能发生什么事情?”打开二楼的厅门,平坦的草地反射出绿光,夹杂在平旷绿色中的红黄各等的多色光点飘出阵阵香气,头顶的蓝色天空落下的乌云未至地面已成了无色透明而又清凉的雨滴,微风拂面起,吹动溪流声声。
装扮得整洁的右门继续向楼上进发:“空无一物的世界,鸟不生蛋,蛋不生鸟,会有什么事呢!林池真是小题大作,不会是神经质了吧,”右门一边埋怨着一边迈着阶梯,“我来这儿有多久了都,也没有出来一个人给点指示,挑战的都没有,这个地方糟透了。”
脚步声伴着钟鸣鸟叫,三楼大厅的门被打开了,右门轻轻地合上门,大厅的灯光亮起,稳立墙壁上的壁画一个接一个的放出光亮,光亮绕着大厅的墙壁旋转一圈,留下的是被光彩笼罩的银白地面和洁白无痕的墙面,右门随着光亮前行着,楼梯扶手也开始变得晶莹明亮,从大厅的门端走到厅楼凭栏而立,向厅中俯视,中央精美吊灯夺目而起,洒满厅内各个角落炫白。
“不知马布什么时候才能被抓住,他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卢特变得如此极端?”右门的脚步片刻未止,继续向楼上爬去,“马布……影子……世界都这样丰富多彩了,为什么会是一个黝黑的无色的影子掀起了事端?难道影子界没有统治者管理吗?从记录瓶里得到的消息居然表示他拥有神级的能力。神级到底是什么样的能力?创造世纪?这需要五个神的通力合作才能完备工具,拥有五分之一的创世界能力吗?马布,难道一个影子就可以达到这等等级了吗?单独一人,这是马布的处世之道?”右门迈起的步子令他渐觉沉重,被上阶绊触,几欲倾倒,干脆将双脚全部抬起,弯着腿一飘上了四楼厅门前,在门前只识出两吊门环,无把手,无侧门,光秃的大门更显简约,但门之大又使这简约不简单。大门坚立在右门的面前,抬头仰视门耳,双环似是贴在了门面上,远视便只觉得门环极薄,却不知门环极重,整扇门几乎都是这两环门耳镇住的。
右门注视了半晌,一言不发,又向五楼前进。
“……”又是一层沉默,打开了五楼室门,门后褐色的地板上摆放着灰色的沙发,对着壁炉坐下,打开焰灯,路中晃出红光,阵阵暖意也随之袭来,右门将外衣褪去,搭在沙发背上,坐着的身体也随之靠在了靠背上,闪烁的焰光并没有打乱影子舞动的脚步,右门盯着这跳动的影子又陷入了沉思。
“马布带着生长之地的风俗来了这个宇宙,单单这一个人的行事方式就在这个世界上不多见,上次进攻红星时与两个影子为伍,他们有相同的目的吗?直接进攻神域,只有三个人怎么够?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为释放第一宇宙与第三宇宙的边界力争取时间?马布,影子,体内原本不存在元素,但作为一个没有实体的生命是如何得到如此强大的能力的?”
右门思索着,伸出左手放在面前,舒展手指,掌心处条条纹痕有深有浅,两只眼睛张开精神细细凝视,嘴里说着:“无元素生命体,林池创造的一切吗?既然已经创造了无元素生命体,为什么还要创造神来生产元素?无生命的元素有什么重要的作用吗?只为了进化出生命体吗?如今元素们逐渐苏醒过来,进化出的生命体还有什么意义吗?”右门转动自己的手臂,带动手掌一同转起,掌指落下,一声响指震亮室内所有灯光。突然亮起的客室使右门无法适应,整个身体竟一动也无法移动,明亮的灯光下的脚步声似乎也变得清晰起来。脚步声慢慢向沙发靠近,声响越来越近,右门的身体仍然无法移动,只能直睁着双眼。刚刚落下的手掌又慢慢地举到了面前,右门转动眼球盯着无法控制的指掌的动作。
就如上一刻发生的事情,胳膊转起,手掌跟着转到了右门的眼前。手指一根根舒张开来,顺势变得宽胀的手掌面向右门的面门移去,掌心纹路鲜明,条条颤动,缠绕着掌心如漩涡般转动起来。两枚充满血丝的眼球死死地盯着掌心,已经无法控制的身体开始呼呼的喘起粗气。手掌一步步向右门的面门逼近,掌风放出的热浪吹动脸庞的细发,发丝挥动,右门竭力地闭上眼睛,却怎样也无法合拢,只有暴露在无法还手的攻击下,无处逃避。
布满血纹的眼球向侧旁一闪,隐约看到一通身黑暗的男性身躯笔直地站在自己前面,不辨五官的脸上裂出牙口冷笑无声。男人收着双手转身坐在了右门左侧的沙发里,右门眼睛向男人方向移去,抬起的胳臂正正挡住了男人的面孔,手掌接近右门,男人开口发出声音:“哼哼哈哈哈……”
右门跳动的脉搏闻声顿时变得时有时无,男人的笑声占据了整个屋子,掌心的热气吹动衣衫越来越激烈,只听一声吱响,掌中的热气随衣衫的形变向掌背凝去,热气一直吹进了壁炉,炉内焰光扭动变形,墙壁也逐渐没了硬度般无了定形。墙壁如此,地面亦是如此,未等笑声飞出房门,整间屋子都没了形状,男人身影变得清晰了片刻,骤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旋转的掌纹恢复了原状,手臂也有了倦意,轰然下落,重重地砸在了腿上,痛意没能激起右门的变动,双眼圆睁着,喘气声愈来愈重,未安定下神形,扭头向旷处看去,地面上对站着两人。
一人挺直高大的身体正是那不知名的男人,而另一个身后闪现着光圈黑洞,此人即是氟星神职人员:克里斯托·策。